大太太心有慼慼焉:“四弟說的,正是我心中顧慮的,這孩子什麼時候肯體諒母親的心?”
安念熙一旁勸著大太太:“母親,弟弟也是情急了才口不擇言。”
百花園內,花畹畹攜著靈芝站在門內,聽著門外可笑的鬧劇,臉上是波瀾不興的表情。
忽聽得一堆嘈雜人聲中,一個溫柔嫻靜的聲音響起:“請不得大夫,那之前的方子總可以用吧?”
是四太太茹風雅。
“安和公主不是替大少爺治過爛喉痧嗎?那些方子總該在吧?找出來,去抓藥,熬了讓安和公主服下。大少爺能化險為夷,安和公主也能。”
花畹畹唇邊慢慢漾出欣慰的笑容。
這個四太太怪不得老太太喜歡她,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大太太有些恨然地看著四太太,大有她多管閒事的意味。
而四老爺這時候也附和四太太:“對對對,之前的方子呢?趕緊找出來,讓人去按方抓藥,熬了送進去給安和公主服下,她如今是皇后娘娘的義女,有個三長兩短,咱們國公府可擔待不起。”
“大嫂,你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四太太靜靜地看著大太太,眼波如平靜的湖面,卻分外有震懾力。
大太太扯了扯嘴角,只好對安念熙道:“瞧我也是被急糊塗了,光想著保住闔府不要,不要被那爛喉痧傳染,竟忘了這層,之前沉林服用的方子都放在哪兒了?”
“女兒不知。”安念熙搖頭。
安沉林急忙道:“在錦繡園,雲生,快回錦繡園去把那方子回來。”
雲生拔腿欲走,百花園的園門便自內而外響起了拍門聲。
安沉林急忙衝上前:“是畹畹嗎?畹畹,是你嗎?畹畹,你別怕,我會陪著你的。”
安沉林說著命令兩旁護院:“快給本少爺開門!”
兩旁護院皆都不敢動。
大太太道:“不許開門,爛喉痧是傳染病,會死人的,到時候就算皇后娘娘怪罪,自有我承擔。”
安念熙上前來拉安沉林:“弟弟,你聽話,母親都是為了你好。”
安念熙一邊拉走安沉林,一邊看著上了大鎖的園門,心裡暗想,這麼久,沒有大夫沒有藥,該死了吧?
就在這時,門內傳來花畹畹底氣十足,清脆響亮的聲音:“誰說我得了爛喉痧?”
眾人一怔。
安沉林急忙問道:“畹畹,你得的不是爛喉痧,那你得的什麼病?我這就給你請大夫去。”
“誰說我病了?我好著呢!”花畹畹帶著笑意的聲音,所有人都愣住。
“畹畹,你沒有生病?”安沉林喜極而泣。
“大少爺是聽誰胡說呢?你聽我的聲音是像生病的樣子嗎?”花畹畹笑著問。
安沉林立即命令護院們:“都聽見了嗎?大少奶奶沒有生病,你們這些狗奴才,還不快開門!”
護院們看著大太太,大太太不發一言,只是蹙著眉頭匪夷所思的表情。
門內繼續傳來花畹畹的聲音:“大姐,這幾日二叔三叔四叔都辦了宴請,你不想我去赴宴,和我說一聲就是了,何必使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謠傳我患了爛喉痧,讓母親將我關了隔離?你這是陷母親於不慈不善!”
安念熙急了:“花畹畹,你胡說什麼?你明明是病了!”
“有病無病,開門自見分曉!”花畹畹鏗鏘有力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