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

第89章 情冷

王麗楓感到絕望,她好不容易得到了他的溫柔與呵護,卻是這般短暫。雖然自己在這一次假繡娘事件中並未真正受侮,可是她知道在丈夫心中自己的冰清玉潔早已大打折扣。她張了張嘴想為允姑求情,卻是話到嘴邊終是吞下,而今她是自身難保,又如何能替旁人告饒?

“允姑,你離開白府吧!要回王家,還是回哪裡,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只是我白家再不容你了。”

白振軒的話猶如晴空霹靂,允姑渾身戰慄起來。她回頭看看少夫人,又回頭看看白振軒,一時慌了聲息:“少……少爺,允姑知道錯了,求少爺不要趕我出白府呀!少夫人——”

她又回頭去求王麗楓:“少夫人,你說句話啊!”

王麗楓只是含悲忍淚,卻是緊咬著唇,半個字都沒有。

允姑不免絕望而喪氣,想自己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拔她長大,只差十月懷胎了,她對自己竟如此淡漠。

“我並不是要賴在白府,只是不放心少夫人而已……”允姑喃喃說著,豆大的老淚滾落下來。

王麗楓心裡一痛,遂從床上起身,走到白振軒身前跪了。

允姑驚急便要去扶她:“少夫人,夫妻平頭坐,你怎能給少爺下跪呢?”

“你如果還想呆在白家,呆在我身邊,你就讓我跪。我為你求情一場,也算不辜負你從小到大養育我一場……”

王麗楓說著珠淚滾滾,並不敢正眼瞧白振軒,可憐兮兮道:“假繡娘一事,不能全怪允姑,允姑是聽了我的吩咐才去府外選繡孃的。她是無心的,請爺看在……看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不要趕允姑走……”

白振軒看王麗楓窩窩囊囊,委曲求全,又心生了不忍,煩悶道:“你何苦為了她這樣自降身價?”

“她是我的奶孃啊!除了母親之外,她是我最親的人……”

允姑忙打斷王麗楓道:“少夫人不可胡說,少爺才是少夫人最親的人!況還有老爺夫人痛愛你,允姑只是個奴才。”

白振軒已經聽不下去了,他騰地起身,便拂袖而去。

王麗楓立即癱坐在地上,半晌抓住允姑的手,惶然問道:“奶孃,爺他這樣是不是答應我不再趕你出府了?”

允姑垂淚,默默地點頭。

王麗楓立時虛脫般,抱住允姑失聲痛哭起來。

白振軒站在迴廊上,聽著屋內嚶嚶的哭聲,嫌惡地嘆了一口氣,心裡苦惱:早上不是已經安撫過她了嗎?怎麼還哭個沒完沒了?

舉頭看看東角門,又看看西角門,一跺腳便過東角門,往聽雨軒去。

白雲暖正喝著茶喘一口氣,忽見白振軒匆匆走了進來,眼白布滿紅絲,情緒萎靡。

她便趕緊吩咐心硯道:“你出去,喚綠蘿或者紅玉進來伺候。”

心硯趕緊拔腿向外走去,白振軒卻攔了她的路,對白雲暖道:“這是何苦來著?她又不是瘟疫,為什麼要讓她躲著我?”

白雲暖一怔,只好衝心硯揮手道:“喏喏喏,敢情少爺是故意來聽雨軒找茬的,你橫豎留下,聽他指使,由他出氣就是。”

心硯哪裡敢吭聲,一見到白振軒,只覺兩腿都嚇軟了。

白振軒不由有氣對她道:“心硯,敢情你不是瘟疫,少爺我才是瘟疫是吧?”

心硯愣住,更加六神無主。

白振軒急道:“愣著幹什麼,給本少爺上茶啊!”

“哦!”心硯慌里慌張便去桌上倒茶,白振軒自去尋椅子坐,卻與遞茶過來的心硯撞了個滿懷,茶水灑了一身。

心硯忙不迭拿了手帕給他擦拭,卻只是低著頭,臉紅到了脖子根。

白雲暖一旁啐白振軒道:“自討苦吃,何苦來著?”

白振軒嘆一口氣,綻了一個苦悶的笑容。

章乃春到了章家,下了馬車便直奔內院。

章思穎正坐在園裡的鞦韆架上,由章念穎在後頭一下一下推著。忽見章乃春神色鬱結,飛奔而來,不由心喜:一定是林光將得手了,哥哥指定是從白家過來,得了那想起來都爽快的訊息,才會這樣憂心如焚的。

章乃春已大步走到章思穎跟前,一把將她從鞦韆架上揪了下來,目光血紅,火冒三丈,問道:“你都對白家做了什麼?”

章思穎並不畏懼,傲慢道:“喲,妹妹受侮時也不見哥哥這般著急,親骨肉竟比不上哥哥心尖上的人。哥哥當日給妹妹吃那虎狼之藥時說過,你不稀罕我肚裡的土匪賤種,你自然有人給你生兒子傳宗接代,哥哥看上的人原來是白家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娘炮啊!妹妹也找了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去配她,也算成全了她,只可惜哥哥恐怕不能再讓她替你生兒子傳宗接代了,因為現在她和妹妹我一樣是個掉了價的閨閣千金,咱們章家堂堂洛縣首富,金盆嵌瑪瑙,檀香劈柴燒,山珍海味吃不了,拿去餵狗喂貓,爹孃又怎麼會讓你這個單丁獨子娶一個殘花敗柳為妻呢?”

章思穎話音甫落,章乃春一巴掌便蓋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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