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婦原本還氣勢洶洶地想著要去隔壁李家大鬧一場,可突然間,她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整個人愣住了。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心中暗自思忖:哎呀,壞了!要是李肆民把我灌醉他的事兒跟家裡人說了,我這會兒過去,那不是自討苦吃嗎?楊翠花還不得把我罵個狗血淋頭,說不定還得動手呢!想到這兒,王寡婦的雙腿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原本邁出去的腳步也收了回來。
“難道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吃香的喝辣的,咱們只能啃這乾巴巴的窩頭?”王寡婦心有不甘,那原本就尖銳的嗓音此刻更是提高了幾分,臉上寫滿了怨憤,眼睛瞪得像銅鈴,彷彿要吃人一般。
王語殷坐在一旁,看到母親這副模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她湊到王寡婦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娘,您咋就忘了咱家那個賠錢貨呢?讓她去呀!要是能從李家要回肉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要是要不回來,捱罵的也是她,跟咱們可沒關係!”說著,王語殷還得意地挑了挑眉毛,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王寡婦一聽這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彷彿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她一拍大腿,興奮地說道:“對啊!語殷,還是你腦子轉得快,有辦法!怪不得馬克明那個老傢伙對你另眼相看,還想著給你安排工作呢!”王寡婦一邊說著,一邊用讚許的目光看著女兒,那眼神彷彿在說,自己的女兒是世上最聰明的人。
王語殷聽到母親提到馬克明,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她連忙跺腳,焦急地制止道:“娘,您小聲點兒!這事兒可不能讓人聽見,要是傳出去,那可就麻煩大了!”說著,王語殷還緊張地朝四周看了看,生怕被人聽到了這個秘密。
……
沒過一會兒,王寡婦手裡拿著一個大號的搪瓷盆,急匆匆地來到廚房。
此時,王雪正坐在廚房的角落裡,啃著那又黑又硬的窩頭。
王寡婦看著王雪,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原本想罵出口的“小賤貨”三個字,在嘴邊轉了一圈,又被她嚥了回去。
她清了清嗓子,換上一副假惺惺的表情,說道:“小賤……哦不,小雪啊,娘現在交給你一個光榮的任務。
你去隔壁李家,就說你弟弟身體不好,想吃點肉,讓他們借點兒給咱們。
”王寡婦一邊說著,一邊把搪瓷盆往王雪手裡塞,那語氣不容置疑。
王雪聽到這話,心中一陣無語,她抬起頭,看著王寡婦,眼中滿是無奈。
但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還沒等她開口,王寡婦就把眼睛一瞪,惡狠狠地說道:“怎麼?你弟弟想吃肉,你這個當姐姐的跑一趟腿都不行?老孃天天養著你,讓你乾點事兒就這麼不情願?”王寡婦的聲音尖銳刺耳,在廚房裡迴盪,震得王雪的耳朵嗡嗡作響。
王雪才十二歲,在這個世界上,她無依無靠,面對王寡婦的欺壓,她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
而且她心裡清楚,如果不按照王寡婦說的做,接下來等待她的,就不僅僅是辱罵,而是一頓毒打。
那荊條抽在身上的滋味,她至今記憶猶新,每一道傷痕都像是刻在她的靈魂深處,讓她感到恐懼和絕望。
無奈之下,王雪只好硬著頭皮,接過王寡婦手中的搪瓷盆。
她的手微微顫抖著,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無助。
她慢慢地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猶猶豫豫地朝著隔壁走去。
每走一步,她都覺得像是在走向深淵,心中充滿了不安和恐懼。
此時,李肆民已經吃完了飯,正在院子裡和兩個侄女玩耍。
他一會兒把李梅高高舉起,逗得她咯咯直笑;一會兒又和李蘭玩起了捉迷藏,院子裡充滿了歡聲笑語。
突然,他聽到院門口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
“三……三哥……”那聲音輕柔得如同微風,帶著一絲顫抖。
李肆民扭頭一看,頓時眼前一亮,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哎呀,這不是小雪嗎?快進來快進來!怎麼啦,是不是餓了?”李肆民一邊說著,一邊熱情地朝王雪招手,眼神中充滿了關切。
對於王雪的為人,李肆民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上輩子,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所有人都背叛了他,只有這個便宜小姨子始終不離不棄,一直照顧著他。
這份恩情,李肆民一直銘記在心。
所以,對於王雪,李肆民願意付出一切,他覺得在王雪身上花費多少心血都值得。
然而,李肆民的熱情卻讓王雪更加羞愧難當。
她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像是熟透的蘋果,頭也低得更低了。
她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不不,三哥,我沒事。
我就是路過,順便跟你打個招呼。
”王雪一邊說著,一邊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搪瓷盆,彷彿那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她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扎,一方面,她感激李肆民對自己的好;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自己來向李肆民要肉,實在是太不道德了,簡直就是忘恩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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