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瞧瞧那李家人,可真夠摳門的!你辛辛苦苦給他們家倆孩子補課,費了多大的勁啊,結果呢?他們就拿這種硬邦邦的窩頭打發你。
這下你該清楚了吧,到底誰才是真心實意對你好的!”王寡婦雙手抱在胸前,臉上帶著幾分不屑,眼睛斜睨著王雪,那語氣彷彿在說一件天大的委屈事。
王雪剛要開口,卻被王寡婦像驅趕討厭的蒼蠅一般,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大聲嚷嚷道:“去去去,這麼晚才回來,還不趕緊去把鍋碗瓢盆收拾了,傻站在這兒幹啥呢?想偷懶不成?”那尖銳的聲音,在小小的院子裡迴盪。
王雪無奈地轉過身,剛要邁步,王寡婦又扯著嗓子補充了一句:“對了,你聽好了,那半個窩頭晚上可不許吃,給我留著,明天早上當早飯,聽到沒?”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王雪背對著王寡婦母女,暗暗撇了撇嘴。
此時,她心裡才恍然大悟,原來三哥給她半個窩頭,是早就料到她每天早上只能喝那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粥,三哥可真是細心,處處都為她著想。
然而,就在王雪準備離開時,王語殷卻在一旁不滿地嘟囔起來:“娘,您怎麼回事啊?明天早上怎麼能讓她吃窩頭呢?咱家早飯向來不都是喝稀的嗎?您應該說留著明天中午吃才對呀!”她皺著眉頭,臉上寫滿了對王寡婦安排的不滿。
王寡婦猛地一拍大腿,懊惱地叫起來:“哎呀,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那個誰,王雪,半個窩頭明天早上先別吃,留到中午再吃!”聲音依舊大得有些刺耳。
王雪聽到這話,腳步頓了一下,心中滿是無奈,卻也只能默默忍受。
她加快腳步走進屋內,不想再聽這對母女的嘮叨。
王雪離開後,李肆民一直在自家院子裡,悄悄地留意著隔壁的動靜。
王寡婦母女為了讓王雪聽得清楚,說話的聲音故意放得很大,那尖銳的嗓音穿透力極強,即便隔著一堵牆,李肆民也聽得真真切切。
聽到這些話,李肆民只覺得一股怒火“噌”地一下從心底躥了起來。
他攥緊了拳頭,心中暗自思忖:絕對不能再讓王寡婦和王語殷繼續這樣折磨王雪了,必須儘快想辦法把她們分開。
這兩個女人湊在一起,簡直就是王雪的噩夢,她們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令人作嘔,太過分了!
想到這裡,李肆民不再猶豫,轉身快步走進屋裡。
他坐在那張有些破舊的桌子前,拿起筆,開始奮筆疾書,寫起了舉報信。
原本,他還念著王雪年紀還小,想著讓王寡婦再多養她一陣子,可現在,他一分鐘都不想等了。
再讓王雪在這樣的環境中繼續煎熬下去,他真的擔心王雪的心理會出現嚴重問題。
實際上,上輩子的李肆民就隱隱感覺王雪的心理有些異樣。
她一生都沒有嫁人,成為了大齡剩女。
在那個時代,一個女人一輩子不結婚,要說心理一點問題都沒有,李肆民打死都不會相信。
李肆民一口氣寫了好幾封舉報信。
為了不留下任何可能暴露自己的線索,第二天一大早,天剛矇矇亮,李肆民便踏上了進城的路。
從向陽大隊到縣城,足足有三十里的路程,他就靠著兩條腿,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一路上,塵土飛揚,他的鞋子上沾滿了泥土,汗水溼透了他的衣衫。
整整走了三個小時,當他終於看到郵局門口那個綠色的信箱時,只覺得雙腿沉重得像是灌了鉛,彷彿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他站在信箱前,大口喘著粗氣,心中暗暗發誓:不行,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弄輛腳踏車。
天天這樣靠兩條腿走路,實在是太耗費精力,太辛苦了!
李肆民寫的這些舉報信,寄往了不同的地方。
新城縣的革委會,還有它下轄的地區革委會、報社等機構,甚至向陽大隊所屬的紅星公社,都在收件範圍之內。
不過,這些信沒有寄給公社的正主任,而是寄給了除馬克明之外的另一位副主任。
畢竟,誰也不清楚馬克明和正主任是不是穿一條褲子的。
就算他們不是一夥的,正主任要是調走了,可能對誰來接班也不太在意。
但要是另一位副主任拿到了馬克明的黑材料,那可就不一樣了,作為競爭對手,誰不想把馬克明拉下馬呢?
除此之外,李肆民還特意寄了信給吳彪和吳小山。
他心裡明白,如果不讓吳家人知道真相,以王語殷那精明的頭腦,很可能會想辦法矇混過關,繼續為非作歹。
寄完信後,李肆民感到肚子餓得咕咕叫。
他來到一家名叫“為民飯店”的公家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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