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覺得李肆民把東西賣便宜了,在當下這個時期,他談下的價格已然相當不錯。
想想看,如今市場上的豬肉,每斤也就七八毛錢,就算沒有肉票,撐死了每斤一塊二三。
咱們來算筆賬,假設平均每隻兔子重五斤,按三塊錢一隻來算,平均下來一斤就是六毛錢。
乍一聽,六毛錢一斤的兔子,相較於一塊二一斤的豬肉,是不是感覺實惠不少?實則不然,這裡面可大有門道。
兔子稱重時是帶著皮毛的毛重,而豬肉售賣的可是去除了骨頭、皮毛等雜質後的淨重,兩者壓根就不是一個概念。
野兔由於自身特性,出肉率比較低,通常也就五成左右。
一隻五斤重的兔子,經過開剝清理,最後能得到的淨肉大概也就兩斤半。
如此一來,三塊錢一隻的兔子,換算到每斤淨肉的價格,其實也是一塊二,和豬肉價格相比,並沒有便宜。
在這個時候,兔肉的價格還真就比不上豬肉。
甚至連牛肉、羊肉,價格都低於豬肉,這在如今看來,實在是讓人有些意外。
豬肉價格大幅下降,那得等到大規模從國外引進高產豬種,並且化肥廣泛使用,糧食實現豐產之後。
大約到了九十年代初期,豬肉價格才逐漸被牛羊肉趕超。
直到大家吃豬肉都吃膩了,肚子裡的油水也充足了,才開始追求一些新奇的食材,野味的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價格越來越貴。
“肆民兄弟,既然你點頭同意了,那咱就趕緊算算,總共該給你多少錢吧?”交易談妥,王大鵬滿臉笑意地說道。
他心裡清楚,這次提前完成了任務,回去肯定能得到領導的誇讚。
李肆民同樣滿心歡喜,畢竟不用自己再四處奔波尋找銷路了,省了不少麻煩。
“兔子和野雞加起來,一共有四十九個腦袋,一百四十二條腿,王哥,你給算算該給我多少錢呢?”李肆民故意賣了個關子,笑著看向王大鵬。
王大鵬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心裡暗自嘀咕,這小子,還跟我玩起腦筋急轉彎了。
不過他也不含糊,很快在心裡算出了結果。
兩人又核對了一番,確認無誤後,便準備結賬。
李肆民圓滿完成交易,心情格外舒暢,哼著小曲兒,高高興興地往家趕。
從出發到現在,還不到四個小時,他就已經回到了向陽大隊。
此時,田裡幹活的社員們眼尖,遠遠地就瞧見一個身影騎著腳踏車,風馳電掣般駛來,車後座還載著兩個大筐。
“肆民,肆民,騎那麼快乾啥呢,過來咱嘮嘮唄!”一位社員扯著嗓子喊道。
在這枯燥的田間勞作中,能和人閒聊幾句,也是一種難得的放鬆。
“肆民,你那竹筐裡裝的是啥寶貝啊?騎車出去幹啥了?”另一位社員滿臉好奇,眼睛緊緊盯著那兩個大筐,試圖透過筐子看到裡面的東西。
“靠,這小子騎這麼快,筐裡指定有好貨!”有人開始猜測,臉上露出羨慕的神色。
在物資匱乏的年代,任何新奇的東西都能引起大家的關注。
“可不是嘛,最近李老三跟變了個人似的,李家人也不管管,照這樣下去,早晚得把家敗光!”一位上了年紀的社員,搖著頭嘆息道。
在他的觀念裡,年輕人就應該本本分分,像李肆民這樣折騰,不是什麼好事。
“嘿嘿,就李老三這德行,看誰家的閨女肯嫁給他喲!”有人跟著打趣,田間傳來一陣鬨笑聲。
在農村,婚姻大事可是大家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
不知為何,每次王寡婦看到李肆民往家裡弄東西,心裡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的難受,彷彿自己丟失了什麼珍貴的寶貝。
一想到自家大閨女要是能和李肆民成了親,這些好東西不就都歸自己家了嘛,可如今卻只能眼巴巴看著,王寡婦氣得直咬牙,恨不得上去咬李肆民幾口。
“哼,敗家子一個,還想娶媳婦?下輩子還差不多……不,下輩子他也是個打光棍的命!”王寡婦小聲嘀咕著,眼神裡滿是嫉妒和不屑。
她站在自家院子裡,看著李肆民遠去的背影,嘴裡不停地嘟囔著。
“王寡婦,你最近對李老三意見挺大啊,咋了?該不會是想老牛吃嫩草沒吃成,心裡不痛快吧?”人群中,花婆子笑嘻嘻地說道,她那語氣帶著幾分調侃,也有一絲挑釁。
在村裡,花婆子和王寡婦本就不對付,經常因為一些小事爭吵。
“放屁!你放屁!”王寡婦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臉漲得通紅。
她最忌諱別人拿她和李肆民說事,尤其是這種帶有侮辱性的調侃。
“花婆子,你放你孃的狗臭屁!你才想讓李老三咋咋地呢!你是咱們大隊最不要臉的臭破鞋!”王寡婦怒目圓睜,指著花婆子的鼻子破口大罵。
她雙手叉腰,一副要吃人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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