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揉著面,一邊暗自可惜,王大鵬這次拉來的全都是麵粉,不然他高低得整一袋子大米回來。
白麵饅頭固然好吃,可大米飯吃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啥東西都不能老是吃一種,營養得搭配著來,這樣身體才好。
饅頭揉好了,一個個白白胖胖的麵糰被李肆民整齊地放在蒸籠上,稍微醒發十分鐘,然後就開始燒火蒸饅頭。
經過二次醒發的饅頭,蒸出來比直接蒸要蓬鬆得多,口感也更好。
等大火把蒸籠裡的水燒開,蒸汽直冒之後,李肆民把火改成中火,耐心地等待著。
再蒸半個小時,一鍋熱氣騰騰、香甜可口的大饅頭就要新鮮出爐啦!
自己蒸過饅頭的人都知道,剛出鍋的熱饅頭,那口感和街上賣的完全是兩碼事。
麥粉發酵產生的多糖和麥粉本身的麥香完美地結合在一起,這種獨特的香味,經過數千年華夏農業文明的傳承,已經深深地烙印在我們的基因深處,成為了一種本能的記憶。
這也就是為什麼華夏人對碳水化合物總是情有獨鍾,原因就根植在骨子裡。
蒸饅頭還有個小竅門,蒸好之後不能馬上揭開蓋子,得等個兩三分鐘。
要是剛一撤火就急著掀蓋子,那蒸籠裡原本又白又胖的大饅頭,就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縮、變硬,好好的一鍋饅頭就這麼毀了。
白麵饅頭的香氣,彷彿被一雙無形的翅膀託著,輕盈地飄過院牆,瞬間瀰漫到了隔壁王家。
王寡婦剛剛從田間地頭回來,心情糟糕透頂。
她和花婆子在地裡起了爭執,兩人互不相讓,差點大打出手。
最後小隊長實在看不下去,怕事情鬧大,索性讓王寡婦回家靜養,免得她再和花婆子起衝突。
誰知道,她剛一踏入家門,一股濃郁得讓人陶醉的白麵饅頭香氣便撲鼻而來。
在那個物資極度匱乏的年代,白麵饅頭無疑是難得的美味。
在後世,人們可能對這種食物習以為常,甚至覺得沒什麼特別的,但在當時,它可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珍饈。
王寡婦聞到這股香氣,原本就煩躁的心情瞬間被點燃,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
而她的大女兒王語殷,今天也沒去幹活,一直躺在家中呼呼大睡。
這香氣飄進房間,直接把王語殷從睡夢中喚醒。
聽到院子裡傳來動靜,王語殷還以為是異母妹妹王雪回來了,正準備開口責備她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做飯。
可當她看到走進房間的是母親時,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誘人的饅頭香給吸引住了,瞬間把母親的傷勢拋到了九霄雲外。
“娘,隔壁是不是瘋了?又不是過年過節的,做什麼白麵饅頭!”王語殷忍不住抱怨道,語氣裡充滿了嫉妒和不滿。
王寡婦一聽提到隔壁的李肆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哼,那個敗家子李老三,遲早得把自己作死!”王語殷一聽是李肆民搞的鬼,頓時咬牙切齒:“娘,別提那個李老三,一聽見他的名字我就噁心!”
王寡婦見女兒也這麼氣憤,心裡的怒火更旺了:“哼,你還有臉說,要不是那個李老三,你娘我能和花婆子那個騷貨打起來嗎?”
王語殷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連忙問道:“咋了?李老三又幹啥了?”王寡婦氣憤地說道:“那小敗家子用腳踏車載了兩個大筐回來,也不知道筐裡裝的啥玩意兒……”
王語殷一聽,震驚得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連衣服都顧不上穿:“李老三買腳踏車了?”
王寡婦見狀,更是氣得不行:“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光著屁股睡覺,也不嫌丟人!腳踏車是洪書記的,就李家那副窮酸樣,能買得起腳踏車嗎?”
王語殷卻毫不在意母親的責罵,一邊手忙腳亂地穿著褲衩,一邊恨恨地說道:“李老三載回來的肯定是白麵,你聞聞,這肯定是純白麵饅頭的香味,不然不會這麼香!”王寡婦雖然心裡不情願去聞那讓她嫉妒的香味,但鼻子卻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
她使勁聞了聞,越聞越覺得不對勁:“嗯,不對呀,我的鼻子肯定是被花婆子那個騷貨打壞了,怎麼還聞出肉香了?”
王語殷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地說:“娘,你的鼻子沒毛病,剛才是白麵饅頭的香味,現在是肉香。
李老三個挨千刀的,不僅蒸白饃,還燉肉呢!”
王寡婦一聽,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語殷,咱能不能想想辦法,把李老三勾搭過來,別嫁給吳小山那個猴崽子了?”
王語殷一臉憤恨,語氣充滿了厭惡:“娘,你有辦法你去勾搭啊!我當時都那樣了,李老三還能忍著不碰我,他肯定是那方面有問題,就是個沒用的死太監!”王寡婦聞言,一下子愣住了,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