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喲,你瞧瞧王寡婦家那大閨女,那面板白得喲,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一個男人的聲音裡滿是驚歎,眼珠子瞪得溜圓,彷彿被那白皙勾去了魂魄。
“嗨,那還用問嘛!王寡婦當年在村裡那也是出了名的白皮嫩肉,她閨女能差到哪兒去?”另一個人嘿嘿笑著,嘴角上揚,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那神情彷彿在說一件人盡皆知的趣事。
“嘿呀,這事兒可太有意思了!大隊長和王寡婦關係曖昧不清,現在他兒子又跟王寡婦的閨女攪在一塊兒,這村裡可真是熱鬧得要翻天了!”又有人咋咋呼呼地叫嚷起來,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紅暈,好似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迫不及待地要昭告天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而就在王寡婦還處於極度震驚、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李肆民瞅準時機,手腳並用,迅速地爬上了牆頭。他身姿敏捷,如同一隻夜間出沒的野貓,悄無聲息地翻進了隔壁的院子。
隔壁,正是他的家。屋內冷冷清清,空無一人,想來家人都去田間勞作了,為了一家人的生計在那片黃土地上揮灑著汗水。
李肆民轉過身,目光投向隔壁院子。只見王寡婦和她帶來的幫手們,此刻全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僵硬而又滑稽。
再看向屋內的床榻,王語殷和大隊長的小兒子吳小山,兩人赤條條地橫躺在那裡,四仰八叉,姿勢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簡直不堪入目。
過了好一會兒,王寡婦才如夢初醒,像是突然找回了自己的意識和身體的控制權。她猛地衝上前去,慌亂地抓起被子,手忙腳亂地給自家閨女蓋上,試圖遮擋住這令人難堪的場景。
“看什麼看,都別看了!還不趕緊……趕緊……”王寡婦急得語無倫次,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完整,滿心的慌亂讓她不知所措。
原本精心謀劃,想著拿捏李肆民,逼他娶了自己閨女,可誰能想到,如今床上躺著的竟是大隊長的兒子。
按理說,吳小山雖說模樣長得寒磣了些,可好歹是大隊長的兒子,自家閨女要是嫁給他,從家境和地位來講,倒也不比嫁給李肆民差。
但要命的是,吳小山這個混小子,他……他早就成家了呀!這可如何是好?王寡婦只覺得腦袋裡亂成了一鍋粥,滿心的算計瞬間化為泡影。還沒等王寡婦想出應對之策,她的三個哥哥已經氣勢洶洶地衝了上來。他們滿臉怒容,眼神中燃燒著怒火,二話不說,伸手就從床上揪起了吳小山。緊接著,拳腳如雨點般朝著吳小山身上招呼過去。
“你個小畜生,竟敢欺負我們王家的閨女,今天非得把你的腿打斷不可!”大哥一邊揍,一邊咬牙切齒地怒吼,那聲音彷彿要將屋頂掀翻。“對,讓你知道我們王家不是好惹的!”二哥也跟著附和,每一拳都帶著十足的勁道,打得吳小山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作非為!”三哥同樣滿臉怒容,下手毫不留情,恨不得將吳小山生吞活剝了。
王寡婦原名王四娘,在兄妹四人中排行老四,上頭有三個哥哥。老王頭從小就對這個閨女寵愛有加,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視為掌上明珠。
閨女長大後,老王頭捨不得她遠嫁,便給她招了個上門女婿。所以,王寡婦的女兒隨了王姓,平日裡管她的三個哥哥不叫舅舅,而是稱呼大伯、二伯、三伯。
吳小山在睡夢中被這突如其來的暴打疼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瞧見一群凶神惡煞的人圍著自己,拳打腳踢。他還沒來得及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腦袋一昏,就又被打暈了過去,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王寡婦家這邊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了,瞬間就吸引了村裡好事者的注意。很快,就有人一路小跑,跑去給生產隊長吳彪報信。
“隊長,不好啦!王家人正在暴打你家小兒子呢,那場面,可嚇人了!”報信的人跑得氣喘吁吁,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彷彿身後有惡鬼追趕一般。
吳彪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眼睛瞪得如同銅鈴,大聲吼道:“什麼?王家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打我兒子!來人啊,趕緊把吳家人都召集起來,咱們找王家算賬去!”他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威嚴,彷彿要將王家踏平。
沒過多久,一群吳家人便氣勢洶洶地衝進了王家院子。吳彪一眼就看到了鼻青臉腫、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小兒子,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二話不說,大手一揮,帶著吳家人就和王家人混戰在了一起。
這向陽大隊,原本叫黃家村,早些年村裡的田地都是黃姓地主家的。日偽政權倒臺之際,黃地主擔心被清算,嚇得在夜裡匆忙收拾金銀財寶,匆匆逃離。隨後土改開展,新政府將村裡的田地重新分給了往昔在黃家勞作的佃戶與長工。也正因如此,向陽大隊的村民姓氏繁雜,和那些由單一姓氏家族組成的村子截然不同。
姓氏一雜,人心就不容易團結,所以在向陽大隊,並沒有那種稱霸一方、橫行霸道的村霸。
可如今,王家哥仨對上吳家哥四個,再加上兩邊各自的子侄晚輩,以及聞訊趕來幫忙的親朋好友,這場混戰打得昏天黑地。眾人拳來腳往,喊叫聲、咒罵聲交織在一起,整個村子彷彿陷入了一片混亂的戰場。
如此大的動靜,終於把沉睡中的王語殷給驚醒了。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腦袋還有些發懵,待弄清楚眼前大致的狀況後,瞬間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
吳小山不但長相醜陋,和英俊帥氣的李肆民完全沒法比,而且還早已成家。王語殷平日裡心高氣傲,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去了,壓根兒就看不上吳小山這樣的人。
一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身子,竟然被這麼一個人給糟蹋了,王語殷只覺得悲從中來,一股酸澀湧上鼻尖,緊接著,她便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撕心裂肺,彷彿要將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悔恨都宣洩出來。王語殷滿心懊悔,腸子都快悔青了。她心裡直犯嘀咕,早知道會落得這般下場,當初何必處心積慮地算計李肆民呢?要是能和他心平氣和地好好商量,說不定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步田地。
李肆民在自家院子裡,將隔壁發生的這一切盡收眼底。他揉了揉酸澀得彷彿要炸裂的眼睛,心中暗自思忖,看來這透視功能並非無限制使用,時間一長,眼睛就承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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