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淵回過神來，一眼望進滿含關切擔憂的瀲灩鳳眸中。
他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麼話。
他撇過臉，長睫垂下，面部似陷入一片陰影中。
良久。
“……我沒事。”
他說。
一隻小手忽然擠入他的掌心，與他十指相扣。
青淵身軀微微顫了顫，不可置信地抬眸盯著寇胭。
寇胭目光安撫，“別怕，有我在。”
青淵：“……”
他一時覺得好笑，一時又覺得感動。
他知道她很厲害，可現在這情況不是她一個分神期能解決得了的。
他能感受到祭臺之下那些妖族累積深重的怨氣，最重要的，還是他已經墮魔的本體以及被魔氣浸染滲透的神骨。
目前的他這是本體分出來的一縷神識，雖然吸收過大量的靈力，已經強化了這縷神識，但要跟本體強大的意識比起來還是太過微不足道。
他的意識已經跟本體相連，本體想要藉助他現在的身體，直接奪走身體控制權是輕而易舉的事。
他的這縷意識會被本體吞噬，數萬年的記憶裡，跟寇胭認識的這短短一年與之相比滄海一粟，屆時只有被徹底淹沒的份。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或許將再也不會有跟寇胭認識過的這個他了。
他，也會變成令寇胭徹底陌生的模樣。
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青淵不由握緊了掌心的小手，想要努力汲取一點力量。
他抿了抿唇，目光忽然堅定：“我來入陣，用我把他們換出來。”
他是妖神本尊的一縷神識，只有他進去，才能讓煉血陣徹底停下來。
但同時，他也可能要和本體永遠待在祭臺之下的萬妖冢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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