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勳究竟是受了多重的傷,居然躺了三個月。
“你調職回來,也是因為受傷嗎?”
蘇清禾眉心微皺,心底一陣酸楚。
“有這個原因。”
霍景勳側頭,見著蘇清禾眉眼之間的動容,歉疚感越發的深沉。
“挨欺負了,怎麼不給我寫信。”
霍景勳回想起這四年,通訊的次數十分有限,只有生下女兒那年給自己來了一封信,之後就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我寫信了,你沒收到嗎?”
蘇清禾心裡對霍景勳還是有些芥蒂的,這些年,一封封的信寄出去,根本收不到半點回音。
“什麼時候寫的信,寄到什麼地方去了?”
霍景勳心中起疑,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天水軍區大院,這幾年的信都是寄到那邊的。”
蘇清禾眼看著霍景勳臉色驟變,繃著臉,嘴抿成了一條線。
“怎麼了?”
蘇清禾根本沒想過霍景勳沒收到信,可看著霍景勳現在的臉色,心裡跟著起疑。
“我在阿里軍區,在西藏。”
霍景勳心頭火起。
天水在甘肅,一封封信寄出去,自己根本不可能收得到。
蘇清禾怔愣一瞬,酸楚蔓延。
“我也給你打過電話,一直都沒人接。”
蘇清禾想了很多可能性,過去的四年裡,等不到回信,一顆心早就冷透了,此刻卻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打電話?我在隊裡從來沒接到過電話,家裡出什麼急事了?”
霍景勳明明知道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卻還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綿綿小時候身體弱,生了幾次病,我想讓你給我匯點錢回來給女兒治病。”
蘇清禾說起這些,看著一臉茫然無措的霍景勳,只覺得十分好笑。
霍家上上下下,在人前句句說大兒子孝順,在家盡孝,二兒子有出息,出去當兵建功立業。
內裡卻是爛透了,嫌棄綿綿是女孩,就連霍景勳給自己寄回來養孩子的錢都搶。
綿綿生病住院,蘇清禾請假忙上忙下,交錢的時候找張秀梅借十塊錢,借不到錢也就算了,還要挨頓罵。
要不是蘇清禾自己有工作,跑去借了錢給綿綿交醫藥費,孩子就活活病死了。
霍景勳抱著綿綿的腰不由自主地收緊。
“沒錢怎麼不找媽要?”
綿綿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聽到霍景勳的話立刻癟了嘴。
“爸爸,奶奶不會救我的,奶奶不讓媽媽給我治病,說我是丫頭,病死最好,免得浪費糧食。”
綿綿憋著眼淚,每句話都說得清清楚楚。
平時少言寡語的綿綿,這次倒是說了一長串的話。
蘇清禾心頭疼得厲害,深吸了一口氣。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趕緊回家啊吧!”
蘇清禾對此沒多說一句,淡淡開口,根本沒有把這些事情說出來的打算。
霍景勳心頭狠狠悶著一口氣,對母親的憤怒已經壓不住。
他從沒想過,自己的母親居然如此無情,心裡更覺虧欠她們母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