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那聲痛呼剛落，裡屋“哐當”一聲，門被撞開，他兒子小宇趿著拖鞋跑出來，嘴裡還叼著半塊饅頭。
看清了局長現在的樣子，小宇愣了一下，隨即呆呆開口。
“爸！你咋變成歪脖子樹了！”
“笑什麼笑！”局長氣得想瞪眼，脖子卻轉不動，只能用眼角斜睨兒子，“還不快過來幫忙！”
小宇笑得直揉肚子，好不容易湊過來，剛想扶，又被局長那滑稽樣逗得“撲哧”笑出聲。
局長老婆在旁邊又氣又笑，拍了小宇一巴掌：“別笑了，趕緊搭把手！”
幾人好不容易憋著笑，小心翼翼地扶局長下床。
穿棉褲時最費勁，局長一條腿能抬，另一條腿卻跟焊在地上似的。
霍景勳得半蹲身子幫他往上提，一提就牽扯到脖子，局長疼得“嘶嘶”抽氣，偏還要嘴硬：“霍景勳！你能不能輕點？”
“是是是，您忍著點。”
霍景勳憋笑憋得額頭冒汗，好不容易把棉褲穿好，又去套大衣。
局長胳膊抬不起來，像只待宰的大閘蟹，只能任由幾人擺佈，
霍景勳只能陪著笑，心裡卻想。
這哪跟哪啊。
扶著局長往醫院走時，太陽已經升得老高。
警局附近的衚衕里人來人往，不少警員正往局裡趕，老遠就看見霍景勳幾人扶著個姿勢怪異的人，走近了才認出是局長。
“局長早啊！”一個年輕警員笑著打招呼，眼睛卻忍不住往局長扭曲的脖子上瞟，憋了半天沒忍住，“您這是……新學的交際舞姿勢？挺別緻啊。”
局長臉都綠了，卻只能硬著頭皮哼哼：“嗯，活動活動筋骨，你們快去忙！”
又走了幾步，碰見巡邏隊的老張，老張更直接：“局長，您這脖子咋了？跟被門夾了似的？”
“去去去，烏鴉嘴！”局長沒好氣地揮手，“落枕了，不礙事！”
老張那表情氣得局長牙癢癢，偏又沒法回頭，只能悶頭往前走，嘴裡嘟囔：“這群小兔崽子，等我回去全給他們加訓！”
醫院裡。
醫生捏著局長的脖子左右轉了轉，眉頭皺得老高：“這不像單純落枕，肌肉拉傷得厲害，最近扛過重物？”
“沒有啊。”
局長想都沒想就否認，忽然頓住，眼睛瞪圓了，“哦……昨天倒是讓個小姑娘坐我脖子上了，也就三四歲……”
霍景勳在旁邊趕緊補充：“是我閨女，叫綿綿，昨天評比會人多，局長怕她看不見，就把她扛肩上了。”
醫生恍然大悟：“那就是了！您這年紀，突然負重還保持一個姿勢，肌肉肯定受不了，得熱敷加推拿，最少得養三天。”
“聽見沒霍景勳？”局長立刻用眼角看他，“你閨女把我害成這樣，必須負責！”
“是是是，醫藥費我出。”
霍景勳趕緊應著。
“不夠！”局長搖頭，一本正經地說，“我看綿綿那丫頭挺機靈，乾脆認我當乾爹吧！這樣我這傷也算工傷，值了！”
局長老婆在旁邊愣了愣。
她從沒見過綿綿，咋突然就要認乾女兒？
但看局長說得認真，又不好拆臺，只能跟著笑：“是啊，孩子要是懂事，認個乾爹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