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謹慎時,她比任何人都敏銳;該放鬆時,誰也攪不動她的從容。
“黑省要到了,下車的旅客注意,五分鐘後停靠……”
列車員在過道穿梭,高聲提醒旅客到站。
沈謠將鋁飯盒用手帕包好,輕輕塞進布挎包側袋準備下車。
這次出行她只拿了一個布挎包,裡面裝著換洗衣物以及日常必需品,屬於“輕裝上陣”,此行不是家屬去探親,東西自然越少越好。
沈謠沒忘記現在自己的“人設”,喪夫的女人,舉止間該帶些憂鬱。
下了火車在出站口,沈謠發現居然有人來接自己,對方手裡舉著硬紙板,上面用毛筆字寫著:接平城縣來的沈謠。
或許是同名同姓,但同一個地點就不太可能了,沈謠看到後走過去對年輕女孩道:“請問是接我嗎?”
兩人對了一下資訊,年輕女孩揚起明媚的笑容,“……這就沒錯了,就是你,是我們領導讓我來接的。”
沈謠很謹慎,經火車站工作人員確認,知道對方是招待所員工後,她才跟著離開。
路上沈謠從女孩口中得知,招待所領導是退伍老營長,心裡明白這應該是部隊安排的。
“沈謠同/志,你就睡這張床,明兒早我來叫你,然後送你去車站。”
年輕姑娘帶著沈謠來到最裡面的屋子。
房間內擁擠極了,六張木板床分兩排擺著,床與床之間只容一人側身透過,牆根的鐵皮火爐還透著餘溫。
當下招待所大多是六到八人一個房間,極少數特殊人群才能住單間。
屋內其他人已經睡了,女孩子說話時壓低著聲音,交代完就走了。
沈謠合衣躺在床上,閉眼假寐在想白天車上的事。
她的直覺向來敏銳,火車啟動後沒多久,就發現對面中山裝男人對自己好像有些過多的關注。
沈謠沒有自作多情地認為對方有愛慕之心,她看得出對方的眼神是在觀察自己,裡頭不摻雜個人情感。
掩藏之下的神態不是萍水相逢的好奇,而是帶有目的性的觀察!
沈謠不著痕跡地試探過,故意起身拿行李架上的東西,或者是從口袋掏出手帕擦汗,自己任何細小的動作對方都會有反應。
就是在時刻關注!
對於這個陌生男人的身份,沈謠第一時間心裡便有了猜測。
那人的觀察雖帶有目的性,卻未見惡意,或許只是出於某種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