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帶暖氣的室內,外頭的寒意叫人凜然一縮。
江晴笙下意識地裹緊了自己的外套。
岑淮予一手推行李箱,一手牽她。
男人寬大的的手掌是溫暖的,包裹住她,試圖將溫度共享給她。
她快步走著,只想趕緊走到車子裡。
卻在步履匆忙之際,聽見那道與此刻天氣般低冷的聲線——
“笙笙,下雪了。”
二人忽而駐足,停下了腳步。
江晴笙抬眸之際,最先對上的是岑淮予的眼睛。
四目相對,眼中似有寒冰消融,化為一灘溫暖的春水。
視線往上抬,空中飄落晶瑩的雪花。
一片片,在昏黃路燈下彷彿正翩然起舞的夜蝶。
又好似春日落滿枝頭的杏花。
這個不常落雪的城市,在這樣美好的夜裡,落了一場雪。
今夜未曾出現的星星都跑去江晴笙的眼底了,一閃一閃的,亮晶晶的。
岑淮予不想看雪,只想看眼前的人。
江晴笙發出一聲欣喜的感嘆:“哇!真的下雪了!”
岑淮予附和著笑,“真的下雪了。”
他伸手去接空中飄落的雪花。
一片純潔無瑕的雪花不偏不倚掉落在他掌心正中央,是涼涼的觸感。
可人體的溫度卻很快的融化了這片弱小的雪花,它在溫暖中消融,化為一顆圓潤的水珠。
有那麼一瞬間,岑淮予覺得自己就是那片雪花。
終年不落雪的城市,這座城市的人大概都會在凜冬期待一場盛大的雪。
岑淮予從出現的那一刻,好像就是為了掉落在江晴笙的掌心。
那麼短暫的一瞬,可他那麼堅定。
假如生命的結果最終是要消融,那麼,他要融化在江晴笙的手心。
——“阿予!”
江晴笙喊他,“我們拍張照吧!”
岑淮予接過她手中的手機,將攝像頭調整為前置。
他摟著她,將攝像頭對準兩個人的臉。
背景是昏黃的路燈,恢宏的高樓,以及路燈下不太能被攝像頭捕捉到的瑩瑩雪花。
他們的臉依偎在一起,笑得幸福而溫暖。
江晴笙往前走,岑淮予默默跟在她的身後。
他的手機攝像頭,還記錄下一張雪天裡江晴笙的背影。
當晚,岑淮予罕見地更新了朋友圈。
他分享了兩張照片。
一張是他和江晴笙的合照,另一張是他拍的江晴笙的背影。
配文:
【初雪,和最愛的人。】
底下跟評的幾位發小,紛紛調侃他好肉麻。
就連江晴笙本人,也是笑著揶揄:“你什麼時候這麼肉麻啦。”
“在愛上你的那一刻。”
江晴笙輕笑著回應這句話:“還是好肉麻哦。”
-
下雪的夜晚被賦予不同的浪漫意義。
江晴笙和岑淮予許久未見,剛才還未上車,在雪景下,岑淮予就有一種想吻她的衝動。
只是在唇角輕觸一下,不摻雜任何情愫。
可上了車,江晴笙主動捧住他的面頰,煙視媚行,笑著說:“我們接個吻吧。”
車內昏昧的光線下,她充當夜晚才會出現的勾人的女妖精形象。
岑淮予是那個毫無抵抗力,完全被女妖精牽著走的人。
他幾乎都不帶一點猶豫,直直吻了上去。
這些天積攢的思念,有了宣洩的閘口。
在溫度升溫到不可控之際,岑淮予啟動車子,“我們回家。”
機場到公寓的距離不算遠,又加上岑淮予今天過快的車速,半小時的車程被縮短為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後,兩個人已經手牽手上了電梯。
等到電梯直達八層,二人從裡面出來時,江晴笙倏然驚呼:
“壞了!你行李箱還在我車裡,你怎麼連箱子都忘拿出來了!”
岑淮予急切的心顧不得拿行李,拉著她往自己的公寓走。
江晴笙拽住他,“今晚去我那兒吧。”
岑淮予眉眼一挑,“不怕被圓圓看見了?”
“你是不是忙糊塗了。”江晴笙在大門處按指紋,“圓圓早就去我爸媽那兒住著了,我最近又不住這兒。”
“確實糊塗了。”
門“砰”一聲就合上了。
剛才未完成的吻,在無人打擾的安靜室內,被一點點放到最大。
緊擁的兩具身體,像是過電般的酥麻,他們共同交換著。
寂靜雪夜,他們在熱吻。
“寶寶,你這段日子想我嗎?”
“想。”
“有多想?”
江晴笙的吻點點落在實處,“這麼想,你感受到了嗎?”
岑淮予深切地回吻,“我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