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氏大樓燈火通明。
這場“家人溫情”的戲碼,岑淮予陪他們演累了。
高層會議室裡,岑佑良在心裡無數遍壓下被拒絕的怒氣。
繼而遞給他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
“阿予,犯不著犯不著,我不加入專案就是了,你好好幹。”
“我也是怕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負責一個大專案太累了,想著來幫幫你,沒有別的意思。”
“我畢竟也是你的叔叔,都過來人了,在公司事務上總歸是比你多些經驗的...”
......
最後一句話像是有意點撥,有點拿喬的意思了。
岑淮予懶得正眼識人,只恣肆地拿餘光瞥了眼。
隨即便是一宣告晃晃的冷笑:
“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長幼有序,尊卑有別這套?我記得佑良叔以前不姓岑吧?”
“前些年爺爺給了你一個專案讓你牽頭,你虧損了三個億,而我接手的第一個專案,淨賺六個億。”
“佑良叔,好像不管從哪個方面比,我都比你強些。”
說罷,他將戲謔的眼神投到岑老爺子身上,淡定地質問:
“爺爺,您說呢。”
岑老爺子面上無波無瀾,心底卻有浪花撲騰。
他越來越能察覺到,岑淮予的不可控。
人太貪心了。
他需要一個有勇有謀、殺伐決斷的能力者來為岑氏掌舵。
但這也是有前提的——
這個人,得在自己的可控範圍內。
專案推行到一半,他提出讓岑佑良加入,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服從性測試。
然而岑淮予,卻在用實際行動向自己表明: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
岑老爺子勾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意味深長道:
“小予,你長大了,越來越有個人想法了。”
岑淮予自然的應下,“全依仗爺爺教得好。”
他的身上,的確有太多岑老爺子從前的影子。
他允許自己冷血、自私、不近人情。
但他不允許自己的身上擁有岑家男人濫情的劣根性。
絕對不允許。
岑皓一介草包,這種加密對話他根本聽不懂,滿眼都是清澈的愚蠢。
岑佑良看著自己的傻兒子,恨鐵不成鋼。
他和岑佑年都沒什麼生意頭腦,但岑佑年有一點完勝自己——
他的原配基因好,生下了一個聰明有能力的兒子。
再反觀自己,生下的兒子和他母親蠢得一脈相承,青出於藍。
就這樣的人生劇本,他一個私生子,該拿什麼在岑家站穩腳跟!
天已經黑了,外面狂風驟雨不停歇。
會議室的玻璃窗外水霧瀰漫,豆大的雨滴拍打在窗臺。
颱風,好像真的要來了。
岑老爺子吩咐司機把車開到公司樓下,起身時對岑淮予說:
“小予,颱風要來了,今晚和我回老宅吧。”
岑淮予不斷確認著此刻的時間,拒絕:“今晚還有事,爺爺,我先走了。”
賓利車內,岑佑良和岑皓坐在後座。
只剩下父子倆,剛才假惺惺的面具終於卸下,一切都原形畢露。
岑皓皺著張臉,沉不住氣。
“爸,你不再爭取一下嗎,他手頭那個專案前期階段可是賺大發了。”
“你就不能靠譜點嗎爸,我都跟麗麗誇下海口了,說我爸接手了公司的大專案,之後就可以大賺一筆了。”
岑佑良抓取重點,問道:“麗麗是誰?”
岑皓:“我女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