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荷風軒用餐時,提及江晴笙的出國問題,梁祁安多問了幾句。
“學校選好了嗎?確定是在Y國嗎?”
江晴笙點點頭說是,大機率就不另外找學校了,以溫大交換生的名額走。
梁祁安聽得挺認真的,適當給一些出國的建議,章知雨和江晴笙也有考量地採納一部分。
到最後,他補充道:“到了Y國,有需要幫忙的隨時聯絡我,別跟我客氣。”
江晴笙只當是他的客套話,她相當不客套地回:
“不會的啦,從小到大我什麼時候跟你客氣過。”
梁祁安笑了。
這倒是真的。
梁祁安和江逾白同歲,年長江晴笙五歲。
那時候江晴笙年紀小,總愛哭哭啼啼的,江逾白還老愛欺負她。
偏偏章知雨和江硯之工作忙,江晴笙就老是被丟給江逾白。
江逾白出門和朋友聚會,身後經常跟著個奶聲奶氣的小姑娘。
他一嘴欠就損她,江晴笙就開始哇哇大哭。
哄江晴笙的任務就交給了梁祁安。
一回生二回熟,梁祁安發現這小姑娘是真的好哄,一塊小蛋糕立馬破涕為笑了。
江晴笙嫌棄自己的親哥,一口一個“江逾白大豬頭”。
但到梁祁安這兒,甜甜糯糯的“祁安哥哥”根本喊不膩。
時間久了,大家發現江逾白的妹妹已經快變成梁祁安的妹妹了。
搞笑的烏龍也鬧過。
也不知道是誰先提的,說梁祁安和江逾白還有江晴笙三個人的設定,很像是暴躁的爹、溫柔的媽帶著一個可愛的女兒。
就這樣,梁祁安和江逾白的“緋聞”一傳十,十傳百。
玩笑開大了,還真有人來打趣兩人的性取向。
江逾白時至今日回憶起這件事,都忍不住和江晴笙吐槽:
“因為你,我和祁安差點葬送多年純正的兄弟情!”
回憶到這兒,梁祁安眼底滿是美好的悵惘,他笑著提起江逾白:
“我跟逾白有段時間都不敢走太近了,生怕大家覺得我們真的有點什麼。”
江晴笙失笑。
正好服務員上了一道馮洛瑜愛吃的桂花糖藕,她拿公筷夾了一塊到她碗裡。
“洛瑜,多吃點,你喜歡的。”
馮洛瑜笑著說謝謝笙笙。
梁祁安的確細心。
後來桌子的轉盤轉了幾圈,那道糖藕就這樣被他不偏不倚地停在馮洛瑜面前。
馮洛瑜忍不住抬眸看他。
他臉上沒情緒,也沒撥出一個眼神給她。
對他而言,用餐時照顧好桌上的每一個人,不過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兒。
是他的家教和禮貌使然,無關乎任何偏愛的照拂。
良善而已,對誰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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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荷風軒用餐結束後,江晴笙抱著那束紅玫瑰和馮洛瑜一塊兒回校。
途經學校的文化禮堂時,穿著舞服的女孩子們三三兩兩走出來。
看樣子是舞蹈大賽剛散場。
趙沐桐和幾位好友一塊兒從禮堂的後門出來,臉上的濃妝還來得及卸。
平日裡那張古典仙氣的臉,濃妝加持下,也不過是平添幾分勾人的媚,骨子裡還是清冷氣。
她的舞服換下了,外頭套了件長款的外套。
她手上抱著一束和江晴笙同等大小的白玫瑰,很襯她的氣質。
但她低頭看花時,臉上沒什麼欣喜,反而帶點鄙夷。
馮洛瑜順著視線望去,小聲說:“誒笙笙,她手上那束花和你手上這束,包裝都是一樣的。”
江晴笙心中像是有什麼難堪的猜想,面上的體面都有些難以維持。
她抱著那束花的力度都加重些,緊攥著,笑容太勉強。
她說:“是嗎,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