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
岑老爺子聽聞岑淮予把資產全轉到江晴笙名下的訊息,已經氣得不行。
結果沒多久又聽到岑淮予說要入贅的訊息,一開始還以為是假的。
他堆積了太多的怒氣,把岑淮予喊回過老宅一次。
岑淮予一踏進主廳,一把陶瓷制的小茶壺便衝著他打來。
他一個轉身,避開了。
茶壺落地,“哐嘡”一聲脆響,碎得四分五裂。
岑老爺子難掩怒氣的叫罵聲在他耳邊響起來——
“你真是昏頭了,你為了一個女人,你做出這種事?”
岑淮予懶散的低嗤:“跟你有關係嗎?”
“這些都是岑家的產業,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岑老爺子的柺杖砰地擲地,像是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
“已經跟你沒關係了。”岑淮予撩起眼皮,聲線坦然,“很早前,那些都已經是我的了。現在我想給誰,是我的自由。”
岑老爺子想在目之所及的範圍內再抓點什麼砸他身上,以此來達到洩憤的目的。
但他沒給這個機會。
岑淮予倏地起身,“行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爺爺好自為之,沒什麼事不用給我打電話特意喊我回來。”
以前再怎麼樣,岑淮予明面上的恭敬還是維持著。
不戳破,就是給他一個體面。
但涉及江晴笙的問題,就是在他的底線上來回試探,他做不到大度。
如今把話挑明瞭講,把事往狠了做,就是不想給這份體面了。
體面他給過了,既然岑老爺子自己都不要,那沒必要給了。
“小予。”
岑老爺子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聲線很滄桑地喊他。
他用一種無力的語氣做最後的提醒:
“你終究是岑家人。”
岑淮予站定,腳步頓住。
還有一步就要踏出岑家主廳的大門了。
他站在門檻前,身形高大,外面的陽光正好照進來了。
他周身都被鍍上一層金光,太陽照得他暖洋洋的。
他沒回頭,用很堅定的語氣說:
“如果我想,我也可以不是。”
這一次,他沒再猶豫,踏出了大門,揚長而去。
岑老爺子一個人坐在紅木椅子上,呆呆望著岑淮予的背影在自己面前越走走遠,直到化成一個黑色的質點。
這座府邸,客廳大得嚇人,空曠、安靜,那麼華麗。
他守了一輩子,但現在,卻只剩一個人。
沒幾天,保姆就打電話給岑淮予,說岑老爺子在家裡摔了。
接到電話的時候江晴笙就在他旁邊,通話內容已經聽了個大概。
等到岑淮予用一句“我馬上過來”作為結尾,電話被迅速地掐斷。
江晴笙問他:“要我陪你一起過去嗎?”
大概是怕江晴笙見了這些事跟著一起糟心,岑淮予不忍心。
他搖搖頭,“不用,你在家和圓圓玩,我過去一趟就行。”
“好,那你開車注意安全。”
岑老爺子身體向來硬朗,江晴笙也只當是點皮外傷,心想著岑淮予應該很快回來了。
岑淮予中途打了個電話,說是讓江晴笙不用等他,他這兒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江晴笙點了個晚餐的外賣,和圓圓玩了會兒,門鈴聲就響起了。
一開門,發現是程思言和林岐。
兩個人手裡還提著大袋小袋的禮物。
“笙寶!我們來送禮物啦!”程思言提著手中的袋子在她面前展示,邀功意味明顯。
江晴笙滿臉驚喜,“你們怎麼來啦,你不是知道我家密碼嗎,幹嘛不直接進來?”
程思言和林岐在玄關處換鞋。
林岐聞言,吊兒郎當地調侃:“今時不同往日,你現在不是在談戀愛嗎,萬一貿然進來,打攪你和岑總的好事怎麼辦。”
程思言把禮物全塞她手裡,挪步到客廳裡找圓圓玩。
“就是就是。”她抱起圓圓,環顧了下四周,“誒,岑總人呢,今天怎麼沒看見他?”
江晴笙正開開心心拆程思言帶來的禮物。
“他爺爺摔了,他去醫院了。”
“摔跤了?”林岐重複,旋即又默默說,“活該。”
程思言也覺得挺活該的,“作孽了一輩子都沒報應,摔個跤而已,便宜他了。”
話題跳過,程思言催促江晴笙把禮物都拆了。
她前段日子因為工作原因去國外出差了一趟,利用空餘的時間逛了街,買回來一堆東西。
林岐見那一大堆禮物,朝江晴笙不爽地撇撇嘴。
“言言買了那麼多東西回來,就給我帶了個錢包,其他全是你的。”
江晴笙朝程思言拋了個飛吻,用甜軟嗓音撒嬌:
“我就知道言言是最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