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程思言訊息的時候,岑淮予那兒還是大半夜。
他還在和沈凱凡通宵趕工作進度。
沈凱凡的桌子上堆了好幾杯美式,就連向來厭惡苦咖啡的岑淮予也喝了不少。
沈凱凡喝完手裡那杯咖啡的最後一口,猛地給自己加油打氣——
“加油!為了我的三倍工資!”
可轉念一想,自家老闆為了早點見到生病的女友那麼拼命,自己的確自愧不如。
於是,沈凱凡換了打氣的說辭——
“加油!為了早點見到女朋友!”
此刻的岑淮予已經反覆聽了好幾遍江晴笙輕聲囈語的那句“阿予”。
女生沙啞的夢囈被沈凱凡聒噪的叫喊聲打斷。
岑淮予輕“嘶”了下,朝不遠處的沈凱凡冷聲道:
“沈助,你能不能安靜點,你的三倍工資還想要嗎?”
沈凱凡立馬住嘴,朝岑淮予比了個給自己的嘴巴上鍊條的手勢。
“岑總,我保證這將是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從現在開始我將埋頭工作,不再多說一句。”
沈凱凡抬眸試探性瞥向老闆的那一瞬,倒是被自家老闆此刻的神情驚了下。
他沒猜錯的話,岑淮予剛才看的那條簡訊一定和江晴笙有關。
這次離開溫城來到國外工作,岑淮予的身邊只要沒有江晴笙在,又會恢復以往那副周身氣壓極低,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樣。
這一次的工作那麼繁瑣複雜,還要和一群老狐狸周旋,任誰都要心力交瘁。
岑淮予向來遊刃有餘,但這幾天也是繃著臉,沒什麼好臉色。
不過,也是有特例的。
沈凱凡看見過岑淮予忙裡偷閒給江晴笙打電話,眉眼間的倦怠全部消散。
這樣的畫面,很難讓人和會議室裡雷厲風行的岑總聯絡起來。
但人都有兩面性。
岑淮予心底深處為數不多的柔軟和溫柔,全為江晴笙一人保留。
岑淮予反覆聽完程思言發來的錄音,敲開鍵盤,回覆:
【這次謝謝你,回來請你吃飯。】
程思言忙了一上午,兩個小時後才回復訊息:
【照顧笙笙是我應該的好吧,我是比你更愛笙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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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女士一大早接到程思言的電話,聽說江晴笙病了後擔心壞了。
匆匆吃了早餐後就要趕去江晴笙的別墅。
臨走前喊陳姨打包了一份熱乎乎的小米粥。
江硯之得知訊息後也要跟著一起去。
他瞥了眼章知雨手裡的小米粥,蹙眉:“笙笙生病的時候不愛吃這些,他愛喝我煲的鯽魚湯。”
章知雨無奈,沒好氣道:
“女兒嗓子都發炎了,怎麼喝魚湯?!”
江硯之聲線忽地就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啊好吧,那就小米粥吧。”
夫妻倆正準備出門,江硯之就接了通江逾白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江逾白鼻音明顯,嗓音沙啞。
他語氣裡有刻意扮可憐的成分:“爸,我生病了,好難受......”
“難受你就去找醫生呀,跟我講有什麼用。”江硯之直白冰冷得像塊石頭。
江逾白:“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爸,我一個人在家你不來照顧一下嗎?”
江硯之又問:“晚晚呢,沒來探病一下嗎?”
“她去外地錄節目了。”江逾白咳嗽了幾聲,“再說了,我這感冒萬一是病毒性的,傳染給她就不好了,她的嗓子可是用來唱歌的,得好好保護。”
江硯之越聽,眉頭蹙得越深。
他滯了幾秒終於抓住重點:
“不是,你小子,你怕傳染給女朋友所以不想女朋友過來,但你喊我去照顧你,你就不怕傳染給你老爹?!”
江逾白又是拼命地咳嗽了幾聲:“爸,你身體好,沒事的。”
江硯之:“......我都一把年紀了,抵抗力下降了你懂不懂。”
江逾白撒潑耍無賴:“爸你快來吧,我想吃你煮的餛飩!”
“你生病了還能吃得下東西?”江硯之詫異。
“吃得下。”
江逾白催促:“爸你趕緊來,我太難受了,頭好暈,感覺要暈過去了......”
江硯之立馬著急:“啊?你喊醫生了沒啊,我馬上過來。”
章知雨已經將通話內容聽了個大概,夫妻倆對視一眼,面露擔憂之色。
電話結束通話,章知雨便說:
“那就兵分兩路,我去照顧妹妹,你去照顧哥哥。”
她從家裡的櫃子裡拿了幾個口罩出來,遞給江硯之一個,叮囑他把口罩戴好。
江硯之一邊戴口罩一邊說:
“趕巧了嘛這不是,哥哥妹妹就連生病都湊一塊兒去了,而且小岑和晚晚還都不在溫城。”
“江逾白都那麼一把年紀了,還跟小孩一樣纏著要我們照顧,還像小時候那樣要吃餛飩。”
語氣裡看似抱怨,但細細一聽,也能品出點甜蜜的負擔的感覺。
章知雨懂他,笑著說:“長得再大也是我們的小孩,只要我們還在,就有義務照顧好哥哥妹妹。”
江硯之打算自己開車過去,拿了車鑰匙在章知雨眼前晃了下:
“別麻煩司機跑一趟了,我先把你送到笙笙那兒,然後我再去逾白那兒。”
章知雨想了下,還是拒絕了。
“我也自己開車去吧,妹妹還得去醫院掛水,我得開車帶她過去。”
“還要掛水?!”老父親瞬間心疼,“那你開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