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眼神清澈如水,然而臉色卻蒼白如紙,看上去身子極為虛弱,似乎經不住玩耍。
不過跑去撿了兩次球,便已漲紅了臉,氣喘吁吁。
可是他的語氣卻極為真誠。
宋舒悅不僅把蹴鞠還給了他,也沒有要他的糖葫蘆。
第二日,這孩子又拿著糖葫蘆來了,央求著她吃一顆。
她咬了一口,酸甜的口味在唇齒間蔓延開來,沖淡了她日積月累喝過的苦澀藥味,她不禁鼻尖酸澀。
小豆丁問她:“泥闊以……陪窩玩嗎?”
說完,小傢伙的腦袋立即垂下,眼神也不敢抬起,繼續道:“窩爹孃……都不陪窩玩,小孩子……也嫌棄窩生病病……”
他的病是孃胎裡帶來的,又因延誤了治療才拖成這樣,身子十分虛弱,風一吹似乎就要倒下。
許是第一次見到與他一樣病重的人,小豆丁覺得她也許跟自己一樣,沒有人陪她玩。
於是拿著自己每日喝藥解苦的糖葫蘆給她,要她吃一顆就不覺得苦了。
宋舒悅已經當了好幾年麻木的廢人,此時心中多了一絲絲甜意。
不過,她面上寫著不願過多理會這個孩子,嘴卻不誠實地說了句:“可以允許你來這裡玩。”
於是,在很長的一段日子裡,小傢伙會時不時地帶著蹴鞠球和糖葫蘆過來。
糖葫蘆給她吃,球兒他踢。
日子便這樣一天天過去。
後來有一日,他來這裡玩的事情被秦覓發現了。
宋舒悅才知曉,這孩子正是秦覓懷胎八個月生下的早產兒,身邊只有奶孃伺候,所有人見他病弱,都躲之不及。
因著此事過後,宋舒悅便再也沒見過小傢伙了。
最後一次見到他,便是孩子十歲的時候,興沖沖地帶著糖葫蘆推開了她的屋門。
結果,他卻吐血暴斃在她的屋子裡。
宋舒悅看到他的時候,那孩子手上緊緊攥著糖葫蘆,吐了一地的血,染到掌心裡,一片黏膩。
那不知是糖葫蘆的紅,還是血的紅,反正也是染紅了宋舒悅的眼。
她甚至還沒來得及震驚和傷心,秦覓便帶著所有人推門而入……
“少夫人,這孩子可乖了,都不怎麼哭鬧的,您看,我把他抱來您這好一會兒了,他都不哭。”
奶孃的話打斷了宋舒悅的思緒,宋舒悅轉頭看去,只見奶孃一臉慈愛的坐在一旁照顧著孩子,眼中掩飾不住的歡喜。
就連奶孃對待孩子,都比他親孃好。
“他不哭不鬧許是沒那個力氣,明日請郎中來替孩子好好看看吧。”宋舒悅說道。
銀寶在一旁問道:“少夫人,你怎麼知道孩子沒力氣哭鬧啊?”
銀寶說著,便又上前去摸了摸嬰兒的臉蛋,就是白了些,沒其他孩子的臉色那麼紅潤。
一想到這孩子出生吐血,然後又喝了不少的藥,她便也覺得少夫人所說的合理了許多。
難道……一個念頭在銀寶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銀寶問道:“夫人您特意把這孩子要過來,是要……”給他治病不成?
“稚子無辜,明日去神醫堂請人來,就算請不到令神醫,也能請個好一點的醫者了。”宋舒悅深深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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