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寶山藏身於一個距離戌蚩主營很遠的巖洞之中,架起火堆,專心致志地烤一隻沙狐。
這地方是白皓修找的,表示他們可能要在這裡耗上幾天,丁寶山無障礙地接受了,一切聽從安排,儼然已經成了他的隨從。
兩天前的晚上,白皓修問了丁寶山一個詞兒——淮王。然後聽老頭子翻譯了,表情變得有點微妙。他是那天聽洛桑說的一番話,覺得這個詞出現的頻率挺高,可怎麼也沒想到是這麼個意思。
丁寶山也不敢問白皓修怎麼知道淮王,只悻悻地道:“公子啊,我聽說淮王四年前謀逆,被處死了。”
白皓修一怔,“是麼?”
丁寶山一臉神秘狀:“還聽說這撫西侯被貶過來,也跟那案子有關呢。”
白皓修問:“什麼關係?”
丁寶山仔細想了想,“他是外戚。”
白皓修心下一沉,這謀逆案怎麼聽都非同小可,洛桑要獨自一人面對如此複雜的境況麼?她雖然聰明果敢,可再怎麼看都只是個沒出過門的小姑娘。
白皓修打量著丁寶山,忌諱、提防什麼的都顧不上了,無奈道:“丁爺,再幫我翻譯幾個詞。”然後學著洛桑的口音用聖炎語說:“顧氏商隊、信物、翁堯、撫西侯。”
丁寶山順從地翻譯出來,心裡直罵娘,因為這幾個詞分開來看都還算安全,放在一起就幾乎能造個句子!丁寶山唯恐白皓修殺他滅口,這下做好了一輩子留在他身邊以表忠心的準備。
之後,白皓修連續兩天晚上不見蹤影,大概是探戌蚩大營去了。丁寶山老老實實地不敢離開這山洞一步。
這時,白皓修回來了,洞口陰風陣陣,吹進來濃重的血腥味。
丁寶山驀地警惕,只見白皓修竟不是一個人回來的,懷裡還抱了個奄奄一息的老頭!他忙跳起來去迎。
白皓修把老人輕輕放下,丁寶山才發現這可憐的傢伙脖子上套了一個項圈,中間連著鐵鏈,可想而知每天都被戌蚩人像牲口一樣四處拖曳。滿身鞭痕不說,老人的雙眼都被剜掉了!十個手指甲全部拔光,右腿的腳筋也被挑斷。
“公,公子啊……”丁寶山見狀,直著眼睛遞來水壺——那是白皓修昨日撞見馬賊截貨,隨手救人之後從屍體上順走的——問:“這位莫非就是,洛桑姑娘的……”
白皓修沉沉地“嗯”一聲。戌蚩人的殘忍超乎他想象,找到顧老的時候他就感覺老人家沒準撐不過今晚,非帶出來不可。
白皓修喂顧老喝了點水,之後跟丁寶山一起清理傷口,再用他學過的那點回道簡單護理了一下。
丁寶山雖然害怕,但還是寬慰道:“公子,深入敵後甚是兇險,洛桑姑娘知道你這麼為她奔波,一定會感到寬慰的。”
他一邊說一邊往洞外瞟,就怕白皓修做事不過腦子把戌蚩人引來,那可就冤死了。又問:“商隊可還有其他人在嗎?”
白皓修搖頭:“不知道總共被俘了多少。除了顧老之外只找到一個,被他們關在食人坑裡。”
丁寶山不敢再說話了,只想問你小子是不是還想把食人坑裡的俘虜全都放了?怕聽到不要命的答案,只好閉嘴,默默地翻動烤架。
白皓修過了好一會兒,叫了聲:“丁爺。”
丁寶山一個激靈,“誒。”
白皓修又是不抱什麼希望地問:“你聽說過,黑淵教麼?”
丁寶山意識海中具象化的小人無語地留下兩行寬淚,強笑說:“知道啊,聖炎人都知道的,尤其東部人,小時候要是不聽話,爹孃都會嚇唬說,讓黑淵教的惡徒把你抓走。”
白皓修死馬當活馬醫地問:“能跟我講講嗎?他們什麼來頭?”
“唉。”丁寶山認真思索一番,“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這黑淵教,歷史沿革好長的,據說早在人妖爭霸時期就有雛形,那時候似乎還只是一個……妖靈研究學會?但在虛患爆發之後,他們就變成了一群操縱死魂的恐怖fen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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