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修彗星直墜,見面就是一個字,“走!”
琾彬洲拔腿跟上,朝著背離血池的方向疾奔。
轟隆隆隆!!
大地震顫,天空破碎的巨響。
琾彬洲忍不住回頭看了,原來血池空間的壁壘全滅,海嘯般的深紅潮水激湧而出,血心樹卻不見蹤影!天上的月輪這時正壓迫在血池上空,由粗大閃爍的黑色裂縫上下相連,將它們越拉越近……
白皓修放慢速度等他,大聲說:“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琾彬洲狂悲狂喜,大哭大笑,直接躥到了他前面:“回去,回去!我封你為護國公!哈哈哈哈!”
白皓修心驚肉跳地搖了搖頭,放開手裡的東西,居然是一頭虛獸幼胚!那是他出來時順手抓過的逃生出口,然後招來空間亂流捲過。
黑腔如期而至。
但就在這時,血池那邊天地貫通!
閃電、黑白、衝擊波……這是白琾二人腦中最後一絲念頭。
血池與月輪合攏,無聲爆裂,是為天譴。
同一時刻的靜靈界,寶清堂,阮清子正望著星象出神,毫無徵兆的電漿從她體內爆出,直衝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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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化春嚇得從椅子上蹦起來,一是為那滾雷之聲,二是這軒轅塔頂在噴水!
他驚呆了,只見黑色的水簾繞著執務室四面垂落,直給他包成一個圓環,散發出濃重的腥氣。
五靈護使現身,越過執務室直奔塔頂,呼喝起來:“神廟!”“是井口!”
懷化春少有的驚慌失措,顧不得寶清堂那邊異象,飛身上頂,踩到一地的黑水。原來真是摘星神廟的那口井……
這裡面湧出來的水,是什麼?
……
轟雷過後,阮清子的世界一片耀白,她仍站在寶清堂的院子裡,周圍的一花一木沒有傷損,可她身上圖騰閃爍,驚愕萬分地伸出一隻手。
“阮聖?”
“先生!”
“先生沒事……”
“啊!”
寶清堂的人紛紛奔出,看清情況後無一例外嚇得愣住,不敢再靠近一步。只見阮清子身上發著光,那隻手卻在光芒中漸漸變得透明瞭!長生者永yuan和的面容,染上了難以言喻的威嚴和決絕!
神照經發動,藍色的圖騰從她的身體流向腳下的空地,如搖曳而開的咒文之花。阮清子作為花蕊盤膝而坐,身體的透明化暫且止住,但仍有一堆流光溢彩的泡沫,映著天上星輝飄出來,從衣袍中脫出,飛上九霄——
始祖的力量聯絡千山萬水,穿越虛空,更迭換代!
蒂依然猛地睜開雙眼,經脈間靈子奔騰流轉,動念時騰空而起,轟得衝破了虛夜宮的樓頂。
董卿藍大驚失色,直追出去仰望,只見蒂依然身上流光溢彩,雲月相托,如神祇一般立在高處,彷彿天生就該讓人頂禮膜拜!
同一時刻,聖炎王都,始祖山崩!
彷彿遭遇了強烈地震,皇宮北段的御花園被山體滑塌埋了!而南邊的太清宮在地動山搖中撕開一條裂縫!深刻的大地裂痕直將皇帝從王座上逼下來,滿朝文武無不心驚肉跳。
太不巧了,朝堂上!
幾百道目光齊刷刷,碧油油地盯著皇帝。
“……”也不知是不是壓力太大,皇帝臉上爆出極為突兀的血色,捂著左胸跪倒。
還沒等群臣關懷,他身子裡白光爆射!如曜日,數不清的光束聯通滿朝魂師,霎時間人群跪倒大半,一片混亂!只有不是魂師的少數人,以及覺醒了靜血裝的皇子,還站著,發懵——
一個翊王琾逸山,一個平時不聲不響,無人問津的老十一琾明溪!
雍謙運氣好,來參加立儲大典的,能上朝!
他眼見一枚光珠從皇帝身上飄了起來,只感覺全身汗毛直立,熱血沸騰!當即拎起琾逸山往皇帝那邊扔過去。
此舉讓朝堂上五個皇子如夢初醒,而琾明溪傻在當場了。他今年只十六歲,本來毫不起眼,覺醒了也不告訴任何人,就看他四哥六哥如狼似虎地廝殺著,早滅了那點奪嫡之心,決定一生鴕鳥……
這下可好,明晃晃的靶子,全暴露了!
琾明溪一臉茫然地盯著琾逸山餓虎撲食,鎮南大將軍雍謙靈壓沸騰,覺得聖盃換代的那一瞬就是自己命喪黃泉之時!於是嘴角一抽,運起飛廉腳,奪路而逃!
當然沒人有空理會他了,琾逸山正敞開雙臂擁抱聖盃,好像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已經衝向他懷抱!
然而皇帝寧死也不會讓他得逞的——
咣噹!
琾逸山五體投地摔了個結實,幻想中的脫胎換骨沒有來,他撲了個空。
靜止的時空開始流轉,哀鴻遍野。
雍謙也愣,但轉瞬明白,皇帝消失了!
聖盃的光珠也不見蹤影。
剛才那些被聖盃牽引的魂師和皇子們突然一個個都手腳利索了,驚恐萬狀地爬起來。而琾逸山懵了半晌,驀地大吼:“琅琊位面!”
——茉雁幽煌的骨扳指被皇帝收繳了!
琾逸山這一嗓子吼出來,知情人都聽懂了他的意思,知道不妥,卻也沒空聒噪。幾撥人面面相覷了一陣,呼啦啦地朝殿外狂奔!
琾逸山大汗淋漓,這場面真是壯觀!原來這麼多人都知道琅琊位面的現世位點了嗎?
剩下一群人不知所措,撲上來圍攻琾逸山和雍謙,指著鼻子罵他們大逆不道。雍謙祭出他鎮南大將軍的不世威嚴,護著老六鑽出門去。
“快通知夏冉他們!快,快!快帶我去啊!”琾逸山腿軟,快虛脫了。
雍謙一臉凝重,夏冉他們倒是能去琅琊位面,可皇帝若垂死掙扎,他們現有人手能成功壓制麼?出了岔子,把皇帝嚇退到蒼葉郡,就要面對各路人馬的瘋搶……拋開那些不談,最詭異的是,聖盃居然是自己脫出來的!這是怎麼回事?
如果琾逸山不是現存最強的繼任者,南疆的命運就走到意外的分叉口了。
“祈禱吧!”雍謙都沒別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