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溼的水汽離秋榕榕的臉很近。
“想什麼呢?”周景行的聲音沙沙的,滑過她的耳廓,順著耳洞撩撥過大腦,“還害怕呀,害怕就叫我,你叫我的名字,我就會出現保護你。”
太近了。
不是真的兄妹。
名義上說收養,其實成年後也不存在建立收養關係。
秋榕榕蔥白的手指攥著袖口,身體稍稍往旁邊偏一些,看向側後方的周景行,柔聲問道:“哥哥,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周景行胳膊撐著沙發靠背,向前探身,他的脖頸線條優美,性感的喉結突出來,上面還有沒擦乾的水珠。
將墜未墜。
適合伸出舌尖舔掉。
“你都叫哥哥了,哥哥當然什麼都幫你。”他雙眸溫柔繾綣,只是長長的睫毛覆蓋下,擋住那一絲淡漠疏離。
客廳的燈光暗,秋榕榕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聽見他願意幫忙,由衷感激:“我想哥哥幫我畫一幅兇手的肖像畫。”
她努力在腦海中回憶兇手,想讓周景行幫她畫出兇手的樣子,交給警方,給心理醫生報仇。
“好啊。”周景行看似要起身。
秋榕榕也終於可以坐直一些。
但他虛晃一下,突然伸出修長的手,指尖穿過她後腦勺的髮絲,按住她,在秋榕榕震驚的目光中,快速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又迅速退開。
又輕又快。
快到秋榕榕剛剛感覺到額頭那點溫熱的觸感,就被客廳裡穿堂而過的涼風帶走。
秋榕榕後知後覺,臉上的緋紅蔓延到耳朵根。
“你……”她不知所措,低下頭喃喃細語,“太快了,不能不明不白的……”
她的心在搖擺。
周叔叔幫她交學費,讓她住進別墅裡,把她當做家人。
最好的關係,應該止步於這一層。
“來我房間,我給你畫畫。”周景行捉住她不知該放在何處的手,捏了捏她的指尖,放在心口處。
他不解釋剛才那個吻。
只是笑盈盈地看著她。
“給你畫兇手,畫什麼都可以。”
秋榕榕有點不敢進他的房間。
雷雨天讓她心慌慌,他牽著她的手把她拉進來,然後把門關起來,反鎖住。
“為什麼要鎖門呀?”秋榕榕覺得周景行對她很好,但他們之間的親近有點太快了。
周景行自顧自地拿出鉛筆和素描紙。
“先幹正事。”
“好。”
秋榕榕詳細地描述著印象裡拖著麻袋的男人。
“他的面板很白,側臉的線條要更乾淨一些,眼尾自然下垂……但他內眼角微翹,將下垂的那一部分自然地抵消掉。”
“黑色瞳孔比普通人大一點,顏色更深,但是沒有光……”
“耳朵下方有一顆黑色的小痣。”
秋榕榕斷斷續續地說著。
周景行畫畫的時候很安靜。
睡衣袖口被他隨意挽起,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骨節分明,手背上淺淺的血管隱約可見。
他低著頭,鉛筆在素描紙上沙沙作響。
“是這樣嗎?”周景行放下畫筆,將畫拿起。
秋榕榕看著畫中人,臉色一寸一寸蒼白。
太像了。
是他妙手丹青,神乎其技。
還是她描述得當。
整個過程,他只用橡皮擦出空白製造出光影的效果。
沒出過一次錯。
然後,完整的還原出,那人的相貌。
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