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許願生死相隨。
秋榕榕忌諱死字,她也扔了一枚下去。
許願他們可以平平安安,相守百年。
出去逛一逛,呼吸新鮮空氣,秋榕榕的狀態比之前好一些。
周景行今天晚上請了護工陪同周淮遠。
他在家。
晚上休息,秋榕榕本來已經洗好澡,準備睡覺,她關燈,手指還未碰到開關,燈光忽然“咔噠”一聲自己滅了。
黑暗將她籠罩。
她聽見了自己呼吸的聲音。
幾秒後,燈又自己亮了。
隨後就是劇烈的閃爍。
一會開一會關。
像是有人在惡作劇玩她的開關。
她心臟怦怦跳,忙不迭地找周景行幫忙檢查。
周景行一來,燈就正常了。
這顯得她疑神疑鬼,沒事找事。
“今晚睡我屋吧,和之前一樣,你睡床上,我打地鋪。”周景行直接把她放屋裡的燈關了。
秋榕榕任由他拉著前往走廊。
離開房間的時候,秋榕榕看見周淮遠房間的燈也是開著的。
“哥。”她抬起手指著周淮遠的房間,“那個房間的燈沒有關。”
周景行停下腳步,看著周淮遠的房間,“那個房間沒有亮燈。”
燈是開著的。
秋榕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見此刻周淮遠房間的燈,就是開著的!
她指著亮燈的房間,另一隻手抓著他的襯衫,重複著說“你再看看,燈是亮著的。”
秋榕榕現在急需要被認可。
周景行捂著她的眼睛,再緩緩地鬆開手,“你現在仔細看看,燈是開著的,還是關著的?”
秋榕榕手下意識地收緊袖口,她的目光被那個房間緊緊牽住,隨後舔了舔乾澀的下嘴唇。
心一寸一寸沉到谷底。
房間黑了。
燈是關著的。
秋榕榕腳步虛浮地跟著周景行回到房間。
她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精神病復發。
後面周景行又說了很多安慰她的話,還說帶她去醫院複查。
她沒聽進幾句。
秋榕榕平躺在床上,被褥裡都是周景行味道,乾淨、疏離,隱隱透著一點冷杉和白茶的香調,纏繞在她的鼻尖,若有若無,揮之不去。
“害怕的話就把手放下來,我拉著你睡覺。”聲音從床下傳來。
秋榕榕往床的邊緣睡了睡,把自己的手伸下去。
周景行牽著她的手。
他們十指相扣。
周景行給了她莫大的安全感,她漸漸地放鬆緊繃的心緒,進入夢鄉。
夜裡噩夢纏繞,秋榕榕被爬蟲聲吵醒。
這次她聽到的爬蟲聲,是從床板裡傳出來的。
一個姿勢保持太久,身體麻木。
她正準備活動身體,後知後覺地發現周景行的手還沒有鬆開。
他睡在下方,若已經進入夢鄉會自然而然鬆開手。
秋榕榕輕聲喊了句“哥哥”。
周景行沒有回她。
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房間靜得嚇人。
而那隻拉著她的手,忽然動起來,順著她的手背往上摸,酥酥麻麻,摸到她手腕的疤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