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著嘴巴求救,猩紅的舌頭往外吐,口腔裡黑漆漆的,發出嗬嗬聲。
可惜。
好可惜。
就差那麼一下。
月光照亮了他們,她手中的石頭變成了自己槍決的頭顱,於是她扔掉了石頭,跑得遠遠的。
“哥哥,不可惜。”秋榕榕對上週景行的雙眸,他在她耳邊的低語,她聽見了。
此時已經散場,會場內的燈光暗了下來,她於黑暗中拉住他襯衫的領口,往下拽,並踮起腳尖,貼著他有些涼薄的唇輕聲道:“比起他人不幸帶給我的快樂,能和哥哥在這裡約會,才是我想要的幸福。”
周景行眸光閃動。
她只是貼著他的唇說話。
嘴唇軟軟的。
哈著熱氣。
卻又沒有更深的接觸。
那溫軟的感覺隨著她呢喃的話語結束,很快遠離他的唇。
她好像比他還要更會一點。
周景行晚上的不快消散,他想,他可以再慢一點,再放任她久一點,這場遊戲還可以玩很久。
太快墮落,反而少了趣味。
徐照出事之後,學校開展了許多安全教育活動,秋榕榕積極參加,賺了不少學分。
沈硯川在大講堂內,當著全校師生的面侃侃而談。
講堂外,秋榕榕作為活動志願者,正在側門負責發水。
她扎著單馬尾,身穿紅色志願者馬甲,拿著揚聲器,聲音清脆地提醒著:“安全宣講已經開始了,遲到的同學請從後門進場哦。”
門口差不多已經沒人。
秋榕榕也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在她低頭收拾東西的時候,一個影子靜靜地立在她面前。
她一動不動站在那裡。
“我的天。”秋榕榕抬起頭差點沒被面前的人嚇死,她有些奇怪地看著面前人,愣了一下,才開口,“同學,你要進會場嗎?可以從那邊走……”
那名女生面板慘白,短頭髮,厚劉海遮住一隻眼,額角和脖頸隱約有些淤青。
露在外面的那隻眼睛鈍鈍的,沒有光。
“你和徐哥哥是什麼關係?”她的嗓音很怪異,聲帶像是受過傷。
秋榕榕皺眉,“受害人與加害者的關係。”
“那你為什麼這麼開心?”那女生的聲音變得尖銳。
秋榕榕有點弄不清楚面前女生的意圖。
欺負她的人倒大黴,住院了,她當然會開心呀。
不開心,難道還要去給他上柱香嗎?
女生猛地將雙手撐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手腕上,一道道猙獰傷痕暴露出來。
彎彎曲曲像是蜈蚣,有被刀劃的,有訂書機按的,還有許多香菸的燙疤。
“他欺負你是因為喜歡你,你對他而言是特殊的!”
她幾乎是尖叫著,語調顫抖,“現在他受傷了,他在醫院裡竟然還叫著你的名字!你憑什麼這麼開心?”
“他自己飆車出車禍,關我什麼事兒?”秋榕榕往後退,與面前瘋魔的女生保持安全距離。
女生不停用指甲撓著自己受傷的手臂,“你應該去醫院陪著他,應該給他輸血,應該祈求他快點好起來!
他放棄了我,轉過來欺負你,這說明他更在乎你啊,這是愛,這是他的愛,你不可以在他受傷時就離他而去!”
女生流出眼淚。
她的眼睛裡有憎恨,有不甘,還有深深地扭曲著的嫉妒。
“你和我回去,我要帶你去見他,說不定他聽見了你的聲音,就會醒過來!”
那名女生朝著秋榕榕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