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癖

第19章 大橋

細雨未停,睡衣裹著一層潮意,怎麼擦都不幹爽。

信放在客廳的桌面上。

廚房裡,周景行正背對她切菜。

自從被綁架回來後,周景行負擔起了大部分做飯的工作。

他手藝一般,但是菜切得格外漂亮。

豆腐在他手中,能用刀雕成花。

秋榕榕走到桌邊,低頭看了眼信封,寄件人的名字是一串數字。

“手機的時代,還有人寫信呀。”

她想不到有誰會給她寫信。

來歸墟市之前,她的朋友都是病友,共同話題除了吃藥,心理干預,沒其他的。

她父母沒留下遺產,原本有一套貸款房,秋榕榕還不起貸款,賣掉治病用了。

身體差,又沒錢,全家死光就她一個活著,讓她顯得更加晦氣。

社群曾幫她聯絡過一些遠方親戚。

那些親戚聽說是她,都避而遠之。

她孤身一人,被整個世界遺棄。

來歸墟市,也僅僅是因為這裡有人願意接納她。

秋榕榕想來想去,想不到是誰願意動筆,給她寫下一封信。

她拆開信封,抽出一張摺疊整齊的紙。

手指將信展開。

信封上的內容,讓她瞬間從頭頂涼到腳底。

紙上是用報紙雜誌上的字,一個一個剪下來,貼上上去的。

字型不同,大小也不同。

歪歪扭扭,拼湊成一句話。

「我想做你的監護人」

她怔怔看著,心跳一聲聲擂響耳膜。

胃管插進喉嚨,伸進胃裡的感覺還很清晰。

一定是那個男人,找到了她現在的住址。

秋榕榕一想起那男人的臉,就覺得頭重腳輕。

整個人往後倒,她堪堪扶到旁邊的椅子,才找回一點力氣,軟癱地坐了下去。

“怎麼了?”周景行聽到客廳有動靜,端著炒好的土豆絲走過來。

秋榕榕把信攤開給周景行看。

他穿著圍裙,眉眼安然,把手中端著的磁碟放在木桌上。

看著信上的內容,他說道:“無聊的惡作劇。”

“不是惡作劇,這封信一定是上次綁架我的那個人郵寄給我的,他在恐嚇我,心理醫生的事兒估計也是他搗的鬼……”

她肆意說著內心的猜測。

周景行耐心地聽著。

他不反駁,不質疑,她說到驚險的地方時,他還會皺著眉,去摸她的手背。

他用實際行動表示,他願意相信她,願意陪伴她。

客廳裡有鏡子,周景行的身影在鏡子裡,嘴角藏著憂慮,眼神卻因燈光的影子顯得陰惻惻的。

鏡裡境外,像長著兩張臉。

秋榕榕之前報過一次兇殺案。

結果心理醫生沒死,裝屍體的麻袋也沒有找到,所謂的「死者」還復活了,親自打電話給警署,說她是精神病,然後把案件撤銷掉。

她身上遭遇的綁架案,最後定性為她被害妄想症發作,自己躲到廢棄大樓裡。

那棟大樓的附近沒有找到可疑的腳印。

地下室裡也沒有其他人的指紋。

都說她有病。

否認她的遭遇。

她也確實拿不出什麼證據。

百口莫辯,就是她現在所處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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