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幫你轉移火力。”譚松知道秋榕榕有此禍事是因他而起,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比你抗揍。”
秋榕榕抬起眼皮看他。
她知道,譚松擔心她的安全。
“我比你跑得快。”秋榕榕軟下聲來寬慰,“人多的地方,他們也沒那麼囂張。”
話說到這一步,譚松也不再勸,只是囑咐她回去的路要小心再小心,不要單獨走小巷子。
秋榕榕答應下來,她先在學校門衛處站著,打了網約車,等到車來之後,迅速鑽到網約車後排。
車輛啟動的時候,秋榕榕透過車窗,看見徐照和他的小團伙站在保安處不遠的小巷子裡。
不良少年三五成群,抽著煙,惡狠狠地看向秋榕榕車子駛離的方向。
山雨欲來。
秋榕榕慶幸自己沒有出來打車,不然免不了和他們一頓糾纏。
別墅區安全,非業主的車輛不能進入,外來訪客也需要和業主聯絡並且在保安那裡做登記。
進小區後,秋榕榕就往家的方向走。
她發現這個小區的入住率很低,有好多別墅都是空置的,小區裡幾乎遇不見其他業主,若不是偶爾看到幾個物業人員正在維護公共綠化,秋榕榕都得懷疑這個小區只有他們一家住戶。
樓盤這麼新,周叔叔一家估計也是搬過來不久。
回到家,秋榕榕扶著鞋櫃把腳上的運動鞋蹭下來,換上拖鞋。
周景行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几擺著一堆檔案。
周景行坐在沙發上,襯衫領口微微鬆開,他身前的茶几堆著檔案,檔案中間幾頁貼了凸出來的便籤條。
“哥。”秋榕榕走近,語氣裡帶著點不安,“你怎麼突然讓我回來?是出事了嗎?”
她在他旁邊坐下,膝蓋快接觸到茶几的邊緣。
周景行修長的手交疊著,搭在膝蓋上,眉頭微擰,神情沉重,“妹妹,案件被撤銷了。”
“什麼?!”秋榕榕猛地直起身,無法置信。
周景行抬眸,眼底裡有暗光:“你的心理醫生沒有被分屍,他還活著。”
秋榕榕怔住,唇微張,眼神從震驚慢慢轉向茫然:“可、可上次不是已經做了DNA鑑定了嗎?血跡都……”
“只有血跡,警署沒有找到你說的麻袋。”周景行從一疊檔案中抽出一份,遞到她面前,“這是你心理醫生的出國證明,還有他在國外生活的照片。”
秋榕榕低頭看著檔案,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親自打電話給警署撤案,稱自己正在國外進修,短期不會回來。”周景行的語氣已經儘量溫和,“而且,他還給歸墟市的警署,遞交了你的精神診斷報告。”
檔案上的心理診斷欄上,清楚地寫著:創傷後應激障礙、偏執型妄想障礙、廣泛性焦慮障礙,驚恐障礙。
其中,偏執型妄想障礙又叫做被害妄想症。
什麼意思?
難道是想說,她所謂的殺人、分屍、綁架都是因為她得了被害妄想症嗎?
“這些……”她咬著唇,壓著喉嚨裡的顫音,“我確實得過。但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我接受過完整治療,已經好了!”
“我相信你。”周景行握著她的手試圖安撫她,他的眼神比剛才還要柔和,可緊接著說出口的話,又是一記悶錘,“但這份診斷書,足以讓你被認定為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
社群已經介入,如果不設立監護人,你可能會被送進精神病院。”
精神病。
要是被綁上這三個字,就再也不會有人相信她的話。
“可是憑什麼啊……”秋榕榕猛地站起,膝蓋撞到了茶几,發出刺耳的響聲。
鈍痛從膝蓋處傳出,她卻沒太多的感覺,“我現在什麼都能做,我的生活正常,我能上學,我能說話,能思考,憑什麼他們說我瘋了就得被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