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實話實說,就是秋榕榕沒殺過人手軟,也害怕被查出來去坐牢。
可徐照這麼問,秋榕榕就沒準備說實話。
她好聲好氣地哄騙他,“因為我覺得你沒那麼壞,不想傷害你。”
說完,還衝著他溫柔一笑。
她眉目淺淡,如水墨輕描,五官溫和婉約,不帶鋒芒。
沖人淺笑時,像晨曦透過薄霧。
徐照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他其實喜歡濃豔系美女,秋榕榕對他而言過於寡淡,但她的笑容,確實讓他有一剎那恍惚。
“你別以為你說兩句好話,我就會放過去。”徐照冷哼一聲,像是心情不錯,“別偷懶,把玻璃撿完。”
秋榕榕斂下笑意,暗罵徐照腦子有包。
正常人,就算有仇怨,經歷過這一次陰差陽錯的救命之恩,也該偃旗息鼓,化干戈為玉帛。
但徐照不是。
他惡劣異常,把暴力當情趣。
實在可惡。
徐照盯著秋榕榕幹活。
“你一看就是苦命相,像這種活你應該很熟悉才對。”
秋榕榕小的時候也是在爸爸媽媽的寵愛裡長大的。
她才不是苦命相。
秋榕榕用手小心翼翼地捏起一片大塊的玻璃碴,扔進旁邊的垃圾簍裡。
動作只要足夠的慢,就可以不受傷。
徐照覺得自己只是在逗她玩兒。
他小的時候踢貓打狗,也是這般惡劣。
秋榕榕對他的厭惡是實打實的。
她喜歡溫柔的,能體諒人的,足夠尊重她的男人。
討厭暴力狂,討厭自以為是,更討厭眼高於頂的男人!
“那十萬我可以不用你還,前提是你和譚松斷了。”徐照看秋榕榕在那裡慢吞吞地撿玻璃,很滿意。
打一巴掌又給一個甜棗吃,是他慣用的手段。
秋榕榕聽到譚松的名字,想起他那天的慘狀,遲疑了一會兒。
這種遲疑在徐照眼裡,就是秋榕榕和譚松關係不一般。
他又變得暴躁起來,惡劣地笑著,言語極盡刻薄,“擔心你那個姘頭啊?睡出感情來了?我讓你換他親媽他都不換,看開他真的很喜歡你。”
譚松沒帶來秋榕榕。
徐照真的把譚媽媽送進監獄。
他查到的證據是實打實的。
並非譚松所說的偽造證據。
譚松的媽媽給那個吸毒的駕駛員賬戶上打了一筆錢,他出車禍的事兒和譚媽媽脫不了干係!
秋榕榕搖搖頭,“他沒放棄自己的媽媽,只是他被綁架了,現在生死未卜。”
徐照有些意外,語氣不屑,“誰綁他啊,就一個小混混,賣去黑煤窯裡也換不了幾個錢。”
秋榕榕抬起眼皮,試探著問:“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徐照的神情一瞬間兇狠起來,“怎麼?懷疑老子把他弄死了?”
秋榕榕看他的反應,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於是,她趕緊改口,“不是,是想找你幫忙。”
這話當然只是說說而已。
誰都知道徐照討厭譚松。
卻沒想到,徐照冷哼一聲,“也不是不行,打狗還得看主人,我養的狗只能我來打!”
趁著徐照在那裡壞笑的時候,秋榕榕偷偷用腳把地上那些比較細碎一點的玻璃碴踢進床肚裡。
徐照沒看見秋榕榕的小動作,想好怎麼整譚松後,又見不得秋榕榕在這裡站著,罵罵咧咧,“你怎麼這麼會偷懶?撿個玻璃那麼慢!”
“哦。”秋榕榕蹲下來慢慢撿。
他催她,她光顧著說好,速度就是快不起來。
她又不傻,速度快是要劃破手指頭的。
撿完玻璃後,徐照看到秋榕榕手上還沒流血,勾勾手指,讓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