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淮遠,他本來就有自閉症,發什麼神經都不為過。
都是捕風捉影的東西。
可這些東西折磨了秋榕榕四年。
“秋榕榕,你這樣,周景行會很擔心你的。”沈硯川放緩語調,他的車現在停在鄉間小路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現在不能讓你下車,這裡太偏僻了,你要是在這裡出了事,我沒辦法和譚松與周景行交代。”
譚松坐牢的時候,只拜託沈硯川一件事情,那就是讓他在學校照顧一下秋榕榕。
那個時候其實已經沒必要了。
因為譚松坐牢後,徐照僅出現在學校兩三次,隨後就從學校退學,秋榕榕聽說他被徐家人送出國了。
送出國也正常,畢竟害死一個人還是要避嫌的。
“秋榕榕,別再讓我們為你擔心了,我已經畢業兩年,現在的主要工作在國外,但為了踐行對好友的承諾,我國內外來回跑……”沈硯川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你乖一點好不好?不要再疑神疑鬼了。”
秋榕榕聽沈硯川這麼說,一抹愧疚湧上心頭。
她想解釋說她真的看見了。
但她好像喊過太多次狼來了。
當時她說家裡有爬蟲,硬是把殺蟲的人叫過來,把家裡從頭到尾消殺了一遍,也沒逮出來幾隻蟲子。
周景行就任由她鬧。
“是我的問題。”秋榕榕垂著頭嘆了口氣,她有些勉強地笑了笑,“那你先去醫院吧,去完醫院之後,麻煩你再開車把我送到市區,到時候我自己打車。”
沈硯川“嗯”了一聲,重新把平光鏡帶上,啟動車輛,踩油門。
秋榕榕一路上心事重重。
沈硯川帶她去的醫院,是之前周淮遠做手術的醫院。
他的表姐在小的時候重度燒傷,這些年來一直在做植皮手術。
被燒傷的臉崎嶇不平,就算換上新的面板,也只像是給玩偶蒙了一層布,不貼合,且沒有表情。
沈硯川表姐的頭髮已經被全部燒光,連頭頂的毛囊都壞死,每天只能戴著假髮。
他們聊天的時候,秋榕榕就在門外走廊等著。
沈硯川大約聊了半個小時,才走出來。
他的心情不太好。
領口最上面的一顆釦子解開,眼神沉沉。
秋榕榕出於禮貌地詢問道:“你表姐的情況還好嗎?”
“二十多年了,就這樣吧。”沈硯川冷淡地掃了一眼秋榕榕,不願意多說什麼。
秋榕榕透過玻璃看見病房裡的表姐,她的目光也正好看過來,因為眼周少了一片面板,那雙眼睛佈滿紅血絲。
她打了個寒顫,問道:“那我們現在離開?”
“嗯。”他應了一聲。
半路上,周景行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說是已經在警署備案了。
他讓沈硯川現在把秋榕榕送回家。
秋榕榕不想回去,但實在找不到藉口。
她總不能說,她不相信周景行,得親自去警署報案才安心。
沈硯川在把手機給秋榕榕之前,用手按住手機聽筒,對她說道:“周景行準備向你求婚,他前段時間在國外找了出名的珠寶設計大師,訂了一枚鑽戒,你要辜負他的期待嗎?”
秋榕榕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期待一個家庭已經很久了。
如今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