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猛士也!”杜甫也是肅然起敬,端起酒杯衝著尉遲恭敬道:“敬德兄,某敬你一杯!”
尉遲恭不敢怠慢,連忙端起酒碗,陪笑說道:“敬德莽撞,衝撞二位學士,失禮,失禮……”
其實按照尉遲恭的脾氣,根本不會在乎嚇沒嚇到誰——但面前這二位不一樣啊,這可是大唐謫仙人秦王殿下都稱讚的大家,一位是詩仙,一位是詩聖,他還指望能讓孩子們沾沾文氣呢。
故而對李杜二人,尉遲恭那是相當的敬重,唯恐哪裡怠慢了。
倒不是說他想讓孩子們棄武從文,主要是也不能光練肌肉,總得沾點文氣,學一學兵書,這樣腦子才能活起來。日後在軍中,或是在朝堂上,也不至於因為吃了文化的虧被人忽悠了。
“想當初鄂公勇冠三軍,衝陣之時兵刃不能近身,今日觀敬德兄之勇猛,不在鄂公之下!”李白端著酒碗感慨道,“只恨自己生不逢時,若生得其時,願為太宗皇帝帳下一小卒,隨太宗陛下一統天下!”
“太白兄若是當小卒,那可真是屈才了。”尉遲恭吃了一記來自詩仙的馬屁,心裡美滋滋的。
在他看來,這可不止是詩仙的讚譽,還是後世之人對他的認可。尉遲恭本來就比較好這個虛名,現在一聽更開心了。
沒說兩句話,邊上就傳來一道聲音。
“過來吧你!愣著幹什麼呢?”
幾人抬頭看去,說話的是一位穿著光鮮的中年男子,他正衝著門口招手,那裡站著一位身上打滿了補丁,躑躅不安的老農。
聽到中年人的話,老農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目光呆滯地走向他,二人在李清他們一夥人的邊上坐下。
老農坐下後,沒有看著中年人,而是呆呆地看著地面。
“怎麼樣,十貫錢,夠不夠啊?”中年人拿捏著腔調。
見老農不說話,中年人伸手敲敲桌子催促道:“你能不能痛快點,到底行不行給句痛快話,我可是忙得很,沒時間專門伺候你!”
老農嘴唇抖動著,緩緩抬起頭,眼中淚光閃閃。
“一個大姑娘……”他緩緩轉向中年人,面色哀慼:“就值……十貫錢?”
聽到這裡,李清幾人對視一眼,明白了那中年人的身份——是個人牙子。
而杜甫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一樣,只是搖頭嘆息一聲。
人牙子招呼著掌櫃的,點上兩個菜後才悠然地說道:“那你要是賣到勾欄去,也興許能賣些個錢,可你又不肯……”
“那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怎麼能把孩子往火坑裡……”
老農的話語顫抖,說了一半便被人牙子伸手打斷。
“停停停,親生女兒你養不起你怪誰呢?這時候想起來是你親生女兒了,找我的時候,你想什麼了?”
“還不是鄉下的田被人強佔,朝廷賦稅又重,今年收成又不好,我也是沒了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