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
一聲令下,身邊的護衛揮舞著刀劍而上。
他有錢,所以圈養的護衛個個都是能以一敵十個的頂尖高手。
“小心!”顧念安察覺到身後的聲響,回首間就見刀光劍影洶湧而來。他心急如焚,想要掙脫林傾月和那些人廝殺。
可那撐紅傘,拽著自己的黑裙女子著實古怪,命在旦夕,卻仍波瀾不驚,頭也未回。
就在十幾把刀劍即將落下之時,她忽然旋身將顧念安往旁一推,緋紅油紙傘如驚鴻掠影般拋向半空。
她的指尖則順著傘柄暗格輕挑,抽出一柄薄若蟬翼的劍,銀芒乍現間似有流螢碎光。
“唰唰!”幾道清洌劍光在夜色中閃過——
舉刀的護衛們仍維持著劈砍的姿態,卻突然像泥塑木雕般呆立不動。唯有頸間肌膚裂開一線極細的傷痕。
未幾,“撲通”聲此起彼伏,那些僵呆立不動的身軀次第傾倒,刀刃墜地濺起細碎塵埃。
這時,紅色油紙傘才悠悠旋落,恰好收住劍身寒光,與傘柄嚴絲合縫。
顧念安驚呆了,顧淮也驚呆了。
幾息過後,顧淮才踉蹌著退後半步,顫聲怒斥:“你……你身為朝廷命官,居然敢濫殺無辜!”
“無辜?”紅傘女子幽幽回身,指尖摩挲著傘骨輕笑,“怎麼,只許他們刀鋒向我,不許我以血還血?顧淮——”
她忽然抬眼,眸中寒芒驟現,“本座,一向睚眥必報。你方才下令護衛取我性命,此刻——”
她步履優雅,步步逼近。
顧淮踉蹌後退時腳跟一崴,跌坐於地,冷汗透衣,狼狽至極。
“林副使你……你別亂來!本侯,本侯乃文商侯,大齊的皇商、首富!不是身份地位的賤民!殺了我,你也要償命!”
“可是你剛才,行刺朝廷命官!哦,若你覺得本官區區從五品的官身,不夠分量的話……”她的唇邊勾起一抹冷笑,“長寧侯府嫡女、晉王妃呢?謀殺當朝王妃的大罪,你可擔得起?”
顧淮驚詫萬分:“什麼?你,你是晉王妃?晉王妃怎麼會……怎麼會……”
怎麼會出來拋頭露面,做這種超度陰魂的髒活?
說起來,都得怪東方宴嫌棄林傾月玄鏡司的職務丟面子,下令封鎖訊息。
因此,哪怕她前幾天才因為母子雙煞的案子,在鄭家公然露面。可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還是寥寥無幾。
像顧淮這種空頭侯爵,更是不可能知道內情,也一直把林傾月當成個普通的小官,這才敢對她動手。
萬萬沒想到,踢到了最硬的鐵板。
反應過來之後,他趕忙跪下求饒:“晉王妃恕罪,在下不知您身份,差點誤傷。王妃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與我這混賬計較!顧念安,你要帶走就帶走,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為了讓林傾月消氣,他甚至開始狂扇自己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