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宴慢慢抬起眼皮,看向鄭世榮,目光陰冷得可怕:“原來是你。”
——原來就是這個渾蛋,身為貴族卻不知潔身自好,害得本王堂堂王爺之尊,被王靈兒拉去冥婚,還喜當爹!
可惡,該死!
他心裡雖然早就怒極,恨不得把那人凌遲了,可面上依然表現的平淡無波,還道了一句:“恭喜啊。”
鄭縣令只以為兒子真得了晉王的賞識,趕忙道:“我兒自小聰慧,頗有才學,且人品端方,乃是我們鄭氏家族大力培養出的傑出弟子。就是不知,能否有機會在殿下跟前效力?”
東方宴冷笑:“原來你們鄭家,培養的最傑出的弟子,就是這樣的?很好很好!既然今日是鄭二公子的定親喜宴,本王自然要奉上一份大禮。”
他解下腰上的荷包:“本王的荷包就贈送給二公子吧,祝二公子喜得貴子!”
那荷包看起來不怎麼值錢,甚至上面的繡工也一般般。可卻是從東方宴的腰上解下來的,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鄭世榮當即喜滋滋地要去接賞——晉王隨身的荷包啊,簡直就是天大的臉面,將來何愁不能平步青雲?
可不等他觸碰到,東方宴手一轉,就把荷包丟給了鄭縣令:“還是你代為保管吧。拿好了,你孫子的魂魄可附在上頭呢。”
鄭縣令尷尬地問:“什麼孫子?下官只有五個兒子,都還沒有誕下子嗣。殿下莫要開這種玩笑。”
“誰和你開玩笑了?”東方宴已經沒有耐心繼續和他們繞彎彎了。
“鄭世榮,你可還記得王家村民女,王靈兒?”
鄭世榮臉上露出一抹異樣的神情:“殿下,您……您怎麼知道王靈兒的?”
那明明就是一個村姑,晉王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承認認識就好。那王靈兒懷了你的孩子,後又溺死於河裡一屍兩命。此事你可知曉?”
鄭世榮面露慌張之色,“王靈兒她……”
鄭縣令一腳把兒子踹倒在地,喝道:“孽障,你到底做了什麼?”
鄭世榮環目四顧,只見周圍都是親朋好友,還有未婚妻周家的人。
他根本不想提任何和王靈兒相關的事,可晉王明顯已經知道自己和王靈兒有關係,不能裝作不認識。
“爹!”他悲呼一聲,“孩兒只是一時糊塗啊!”
當著晉王的面,鄭縣令也不敢包庇兒子,只好拿出大義滅親的架勢道:“你到底幹了什麼,好好交代!”
於是鄭世榮只好把他和王靈兒的事情當眾道出。
他和王靈兒的故事並不複雜。
大約八、九個月前,鄭世榮外出途經王家村的時候,天降大雨。鄭世榮便帶著兩個小廝,去附近村民家躲雨。
他們去的人家,便是王靈兒家。
王靈兒長得有幾分姿色,不甘心隨意配人,因此過了及笄之年也依然沒有許配人家。
而鄭世榮是她遇到的第一位貴族公子,溫柔儒雅、彬彬有禮,很快獲得少女的好感。
她把家裡最好的茶水點心全部拿出,招待貴客。
鄭世榮也很感謝少女的收留,尤其看到她家境貧寒,卻還大方待客,便對少女產生了幾分憐憫和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