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管家笑道:“謝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呀。以往只知玄鏡司是朝廷設立的衙門,為百姓分憂解難。今日才知,玄鏡司竟然還是屬狗皮膏藥的。在這裡折騰了一天了,也沒把事情解決。我們另請高明,還奉上禮金,已算是客氣周到了。你們卻賴著不走,這又是什麼道理?”
“你說什麼?”謝守正惱了。
大米和其他在場的司衛們,也圍上來要動手給管家一個教訓。
這時,那被管家帶來的男人已經勘察完了周圍的情況:“久聞玄鏡司大名,原以為是多麼厲害的人物,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了!”
謝守正喝道:“你又是個什麼東西,敢質疑我們?”
那男人道:“在下李天勝,見過謝大人。聽說謝大人在這裡一天了,也沒能化解顧小姐的執念,既如此不如在下試試?”
他走到棺材前,絮絮叨叨地念了一番,而後低喝一聲:“顧小姐,請上路!”
“砰!”棺材蓋被重重地合上。
顧家請來的輿夫們立馬上來抬棺。
說來也奇,原本怎麼都抬不動的棺材,在那李天勝幾句念道之後,就輕輕鬆鬆地抬起來了。
連謝守正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執念都沒化解,怎麼就突然肯走了?”
顧管家嗤笑:“看來玄鏡司也不過如此。謝大人,接下來還要辦下葬儀式,你們玄鏡司的人難道也要跟去嗎?”
林傾月道:“既然顧家自己能解決,我們就不必跟著湊熱鬧了。”
說完,她帶頭先走,走到一半時居然還彎腰將剛才的那包銀錢撿了起來,笑著對那管家說了一句:“多謝了。”
顧管家冷笑:什麼玄鏡司,不過是一夥沒見過銀子的烏合之眾!
“顧管家是嗎?”林傾月頓了頓,忽又嫣然一笑,“我觀你印堂發黑,實乃大凶之相,恐命不久矣。”
丟下這句話後,林傾月便和玄鏡司的人一起走了。
顧管家氣惱至極:“說誰大凶只相?誰命不久矣?你這是詛咒,我等稟報我家夫人讓你們玄鏡司吃不了兜著走!哼,玄鏡司里居然還有女人,果然是烏合之眾!”
罵了兩聲後,顧管家扭過來問那李天勝:“這樣就能直接下葬了嗎?不會走到一半,又不肯走了吧?”
“不會。”李天勝篤定地道,“她的魂魄已被我定住,不敢鬧事。等下葬的時候,我會再用銀釘釘住她的四肢,就能讓她的魂魄永鎮棺內!”
回去的路上,大米和底下的兄弟們都憤憤不平:
“顧家真是欺人太甚,謝大人,帶著我們在這裡忙活了一整天。結果他卻另外請人來把我們頂走了,這簡直就是在侮辱人!”
“區區一個管家,居然那麼狂妄,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膽子!”
“還說我們是烏合之眾,我看他們才是家風不正,所以才有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惡奴!”
這種事情,謝守正也是頭一次遇到,難免惱火:“林副使,你幹嘛要把那包銀子的撿走,要他們的臭錢幹什麼?自以為有兩個臭錢就目中無人了,可惡!”
林傾月道:“兄弟們忙前忙后辛苦了一整天,拿點錢怎麼了?何況又是他們自己給的,不要白不要!”
謝守正為難地道:“可咱們玄鏡司是吃皇糧的,上頭有規定不能隨便收受好處費,否則就算貪汙!”
“所以我沒打算私自昧下。”林傾月說著,直接把那錢丟給謝守正。
謝守正立馬跟捧了個燙手山芋似的嚷了起來:“哎哎林副使你這就不對了,你想讓本官犯錯誤啊!”
林傾月挑眉一笑:“我只是把別人給的好處費上交了。如此以來,這錢就可以入公賬。入了公賬的錢,拿出來犒勞下兄弟,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其他的司衛們也紛紛起鬨:
“對對,兄弟們還沒吃晚飯吶!”
“忙活一天,中午就啃了大餅,這會兒真餓得前胸貼後背。”
“我也餓了,正好咱們去吃一頓!”
謝守正還在為難:“還是不合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