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王府沒有什麼牽掛,離開的時候也不過只是收拾了幾件隨身的衣物,說走就走。
當然,此行兇險,且事關機密不宜,所以她沒有帶走碧兒,只是提前將她送回長寧侯府,留在柳婉清身邊伺候。
“林副使,晉王今晚納妾,你卻出逃了。真乃是古今第一人!”
謝守正都忍不住有點佩服林傾月了。
被的女子都是以夫為天,可林副使為了任務看,卻可以拋夫棄家!
事業心那麼重,難道當初能把自己夫君送出去冥婚。
林傾月瞥了他一眼:“你哪來那麼多廢話,趕緊走!”
出了城門,沿官道行了小半個時辰,便到了京城郊外萬安縣境內。忽見前方道旁停著一人一車。
月華似霜,照亮了周圍的景物。
白衣男子負手立在車旁,廣袖流雲,墨髮被月光鍍出銀邊,提拔的身影微微側依著車轅,恰如謫仙臨世。
恍然間,前世記憶裡的故人忽至心間——白衣墨髮,笑若春溫,折花遞來的模樣清晰如昨。
林傾月指尖一顫,韁繩下意識收緊。駿馬長嘶立住,驚破夜的靜謐,亦驚破道旁那人的沉思。
他緩緩轉身,清輝落處,一張劍眉星目的面容映入眼簾。
他的眉眼與東方宴有三分相似,卻無那凌厲鋒芒,眸光溫和平靜如春水映月。
可惜,那張臉雖美如良玉,卻終究不是記憶中,那個折花含笑的清影。
林傾月還在悵然,前方的男子也正要啟唇說話,忽然一聲乾號驚天動地而來——“殿下——啊啊啊,我的殿下啊!我終於又見到您了!”
然後就一道迅捷的身影飛撲了出去,跪在東方起的腳下,抱住他的大腿嚎啕大哭:
“殿下我好想您啊——嗷嗚嗚嗚——我進不去東宮,瞧不見您,每天只能路過緬懷——嗷嗚嗚嗚——還好你沒事……殿下我是小灰啊,您怎麼不說話?怎麼不激動?難道您忘記您的小灰灰了嗎?”
林傾月都驚呆了。認識謝守正那麼久,見過他的狡猾、囉嗦、狼狽等等模樣,唯獨沒有見過這麼……舔狗的樣子。
激動之下,居然連狼嚎聲都哭出來了。
東方起也很無語。
他提前等在這裡,就是為了給林傾月留個好印象,忘記他當貓時的狼狽。
甚至,他還特意調整了幾次站立的位置。比如月光在什麼角度下,能讓人氣質更好等等。
剛才遠遠聽到馬蹄聲,他故意沒有轉身,故意等她走近一些的時候,才回眸微笑。
可這謝守正卻完美地破壞了所有的氛圍,東方起都點後悔讓他跟著出來。
“小灰你鬆開爪,鬆開!你的鼻涕眼淚都抹到我身上了,小灰!再這樣,本宮就要讓你滾回去了!”
謝守正嚇了一跳,趕忙站起來,一邊胡亂擦眼淚、擤鼻涕,一邊道:“殿下恕罪,我實在沒想到你也會出現在這裡,陛下也沒提前說。突然瞧見主人,人家也是太激動了!殿下,您千萬別趕我走啊。就算您趕,我也不會走!”
東方起能怎麼辦呢?自己養的寵物,變成了人也依然沒有改變對主人的忠誠和喜愛,他也不好真的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