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
曾經的默契，成了捅向她的刀刃。
她越是瞭解楚逸恆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背後所代表的用意，她就越發的厭惡楚逸恆。
她不明白自己之前怎麼就瞎了眼，居然相信了這樣一個人。
就因為她之前對楚逸恆的信任和不設防，才導致了阿瑜最開始被柳寧安傷害的時候，她什麼都不知道！
楚逸恆為了維護柳寧安，故意封鎖了宮外的訊息，她在宮裡什麼都不知道。
等她知道的阿瑜被逼瘋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想到這，江凝霜藉著袖子的遮掩握緊拳頭，微微垂眸，掩蓋住眼底翻湧的恨意，再抬眸的時候，她又戴上了溫柔的假面。
“陛下從太子到如今的帝王，成婚多年，可膝下子嗣單薄，宮中僅有一位公主。”
江凝霜眼眶微紅，蠕動著嘴唇，許久才艱難的開口，聲音裡帶著哭腔。
“陛下登基後獨寵臣妾一人，可臣妾無福，至今沒能為你誕下皇兒，是臣妾對不起你。”
“臣妾也想過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獨享陛下你對臣妾的專寵，可臣妾最終還是做不到。”
江凝霜抬手，將手放在楚逸恆的手背上，一滴淚剛好落在兩人交疊的手上。
迸濺的淚花砸到楚逸恆的指尖，察覺到指尖溫熱的淚珠，楚逸恆的手微微一顫，不自在的蜷縮了一下。
“陛下對臣妾的心意，臣妾知道，可就是因為臣妾知道，才不忍陛下將來後繼無人。”
“為了江山社稷，臣妾請求陛下允許，等寧安郡主和離後，讓寧安郡主入宮。”
“皇后——”
楚逸恆看到江凝霜眼角的淚花，有些心疼的伸出手想要為江凝霜擦拭淚珠，卻被江凝霜微微偏頭躲開。
“至於位份，臣妾剛才在心裡想過了。”
“寧安郡主和你有幼年時候的情誼在，再加上寧安郡主當年和親有功，後宮高位基本都空缺著，一個妃位，想來寧安郡主也擔得起。”
“陛下覺得呢？”
江凝霜笑著看著楚逸恆，等待楚逸恆的回答。
楚逸恆則是滿臉心疼的看著江凝霜。
他看出了江凝霜強顏歡笑後的悲傷和痛苦，他想說些什麼話安慰江凝霜，可他心裡清楚江凝霜心裡的痛苦從何而來。
最終——
他還是沒有說出一句安慰的話。
“皇后的提議，很好。”
楚逸恆的聲音有些沙啞，他轉過頭，似乎無法直視江凝霜哀傷的眼神。
“若是寧安到時候能順利和離，這件事——就依照皇后你說的去做。”
目的達成，江凝霜迫不及待的收回自己的手，轉頭看向面色蒼白的柳寧安，對她微微一笑。
“是。”
柳寧安身子一顫，後背一陣發涼。
江凝霜的眼神並不如她嘴上說的那麼的友善。
最可怕的是——
這個人嘴上說著溫和友善的話，看著她的眼神卻彷彿那蓄勢待發的毒蛇，就等著她放鬆警惕，狠狠地咬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