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歡蹲在邊上,隨手就把一盞燈放到水面上。
景烜站在旁邊瞧著,挑眉:“怎麼不許願?”
褚歡又丟了一盞下去,不甚在意:“我沒有什麼冤枉,而且我不信天地鬼神,我只信我自己,我想要什麼想做什麼都憑我自己就行,有什麼好許願的?”
“那你還放什麼燈?”
別人放燈,都是祈願的。
褚歡道:“好玩啊,看到別人這樣玩,自己也想跟風玩玩,而且你都準備了,我不放,拿回去收藏麼?”
景烜敗給她了。
他蹲下,自己也放了一盞,不過在放之前,他微閉著眼默唸了什麼。
褚歡詫然:“你許願了?”
“嗯,許了一個。”
“許什麼?”
精選不看看她,又看向她的腹部,鄭重道:“我希望他能平安降生。”
褚歡怔了怔,旋即哂笑,把剩下的兩個水燈丟進水裡,起身走向木階那邊,要上去了。
景烜嘆了口氣,跟上她。
還有花燈和天燈。
花燈可以做燈籠,也可以做擺燈,是要拿回去放著看的。
所以還要放天燈。
等東青他們將兩個天燈點亮,燈體膨脹成型的時候,褚歡就想直接放飛了,景烜按著她的手。
“還是祈個願吧,便是不信,權當走個章程。”
褚歡想了想,確實有個儀式感也好。
天燈祈福,是要在燈體上寫下願望和祈願者的名字,然後放飛天際,這樣天燈就會帶著願望直達上天,然後就會實現。
她接過一旁拂兮遞來的毛筆,思索了一下,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
兩個大大的字——褚歡。
然後就放飛了。
景烜不解:“為何只寫你的名?”
褚歡笑笑:“那就是我的祈願啊,我希望我能和這個燈一樣,可以得到自由,飄向遠方。”
景烜:“……”
他哪怕戴著面具,也能看得出,臉色沉了。
“妄想。”
褚歡笑笑,也沒了興致:“沒意思,剩下的你來吧,相比於我的無慾無求,你應該很多想要如願的事情,還有幾個天燈呢,夠你揮霍的了。”
說完,她悠哉的往船艙內回去了。
景烜閉了閉眼,感覺又被她氣到了。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一艘畫舫上,一名女子正站在甲板上看著這邊。
此人便時秦首輔之女,秦啟月。
秦啟月盯著那邊站在甲板上背對著這邊的男子背影,微微出神。
那就是剛才撫琴的男人麼?
他果然是有妻子的。
剛剛,那位夫人似乎是鬧了脾氣,放了個燈便回船艙裡去了。
這時,秦啟月的婢女碧玉收回了仰望的目光,在秦啟月耳邊低語:“姑娘,奴婢看清了,適才那女子放的天燈上,寫的字是褚歡二字。”
秦啟月側耳,黛眉輕蹙:“褚歡?聽著似乎有些熟悉。”
碧玉低聲說:“那是明王妃的閨名。”
聞言,秦啟月詫然,。
她再看過去,那男子站在手下捧著的天燈邊上,正執筆在燈體上寫字。
因為距離不是很遠,所以看到了,那男子臉上,戴著面具……
是明王景烜!
“原來是他……”
竟然是他!
碧玉低聲勸道:“姑娘,且不說您有婚約將要嫁給沈世子,那明王也已經有了王妃,又是與家主和沈家是不同陣營的,是皇后和英王的敵人,您可別惦記上啊。”
秦啟月凝著那頃長影綽的身影片刻,側頭,低聲反問:“我若要惦記,又當如何?”
碧玉聞之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