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他所言,她確實可以不顧自己,卻不能不顧冼氏母子。
她對冼氏母子的情感,源自於原主的記憶,更多的是屬於血緣的羈絆。
拋開這些不論,她從原主身上活下來,原主的恩情如同再造,她要報仇,更要護好原主在乎的人。
景烜被褚歡厭憎極致的目光刺痛了,別開臉不去看她,冷漠又絕情。
“你好好生下孩子,好好做本王的王妃,本王保他們富貴無虞,也保你尊榮安穩,若不然,本王的孩子沒了,你們都給他陪葬。”
褚歡聞言,垂眸靜默良久,旋即自嘲的笑了。
她真的是不自量力。
景烜聽見她自嘲的笑聲,有些待不下去了,所以沒再說話,站起來就往外走。
褚歡突然叫他:“景烜。”
景烜停下,聽不見她的聲音,轉頭過來,正好對上褚歡平靜無垠的目光。
他心頭微顫。
褚歡微微笑著,眼底卻冰冷的刺骨:“我還是那句話,你最好永遠不要落到我手裡,否則,你會知道,什麼叫報應。”
她補上了上次沒說完的後半句。
景烜感覺有一隻手,在狠狠地勒住了他的心,讓他一瞬間像死了一樣。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
見他疾步而去,褚歡躺下,又笑了,卻笑得發痛。
過了會兒,拂兮進來,見褚歡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上前小心喚了一聲:“王妃……”
褚歡聽見聲音,回神看去,靜靜看了幾秒拂兮,平靜問:“是你發現了,告訴他的麼?”
拂兮低頭垂眸:“……是。”
褚歡瞭然,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麼。
拂兮跪下,垂首低聲道:“王妃,請您見諒,奴婢不能不這樣做,這是奴婢的職責。”
褚歡看著帷幔上方,淡淡道:“我不怪你,你也不用跪我,起來吧。”
“王妃……”
褚歡轉頭朝向裡面,沒再理她。
拂兮只好起身,隨即道:“王妃,殿下離開前下令,將王妃禁足在扶雲閣,讓奴婢和溪泠輪流看著您,寸步不離。”
褚歡沒什麼反應。
無所謂了。
“還有,王妃有孕的事情,暫時要對外保密,除了奴婢和溪泠,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不過他會讓人開安胎藥,讓王妃每日都喝。”
褚歡這下看過來了,卻冷嘲笑問:“讓別人給我開藥?”
她一個醫者,讓別人給她開藥……
拂兮道:“王妃自己開的藥,殿下不放心。”
褚歡懂了。
算了。
她現在無力反抗,讓做什麼就是什麼吧。
突然間,覺得前路茫茫了嗎,她什麼都不想去想,不想去做。
拂兮想了想,道:“王妃,殿下離開之前,問奴婢您遇上柳姑姑的時候,柳姑姑是不是說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透露了下毒的事情。”
褚歡看過來了:“那你怎麼說的?”
拂兮垂眸:“奴婢說,柳姑姑一向對王妃不敬,旁的沒有多言。”
頓了頓,拂兮抬眸看褚歡,篤定道:“只是,奴婢猜想,王妃之所以知道此事是柳姑姑做的,和昨日偷偷來見您的那個婢女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