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很快送來,褚歡也安然吃起了晚飯。
一直到她吃飽了在靜心閣裡轉悠了好一陣,東青才送來了煮好並且涼了快一半的藥水。
靜心閣頓時被濃郁的藥味充斥瀰漫,還好褚歡習慣了這種味道,若換做其他人,得窒息死在這裡。
將水送進洗浴間,全都倒進浴桶後,褚歡摸著水溫,還得再等等,不然這樣放他進去,得燙掉一層皮。
又等了一刻鐘,褚歡讓東青把景烜上衣扒了,放進浴桶。
東青表示疑惑:“王妃,只是扒掉上衣?不用扒褲子?”
褚歡眼角一抽:“他是泡藥浴,又不是洗澡,扒什麼褲子?要不是我得給他扎針,他上衣都不用扒!”
東青似乎有點遺憾。
褚歡見他遺憾,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但是又說不上來。
很快,東青把人扒掉上衣,留著褲子就放進了浴桶。
因為人現在是無意識的昏迷狀態,根本不能正常坐著,東青便叫來高登,倆人一左一右的架著景烜的臂膀,讓他穩穩坐在浴桶中。
這樣方便施針。
褚歡心無旁騖的給他扎針,先是給露在藥水外面的地方紮了,又給沒在藥水裡的腰身位置扎針,藥汁那麼顏色深,她肉眼看不到,都是摸索出來的。
一如既往的快準穩。
扎完針後,她經過一頓捻轉提插疏通了脈絡後,又讓東青和高登都拿著水瓢給他舀起藥水澆在泡不到的地方。
褚歡忍著身上的不適,對他們道:“就這樣給他澆,不要停,要保證藥效能夠透過這些穴位進到他的穴道經脈中,堅持大概一炷香後再叫我。”
“是,王妃。”
褚歡這才趕緊離開洗浴室,出到外面,她重重喘了口氣,看起來面色不太好。
拂兮趕忙扶著她坐下,問:“王妃,可是身子不適?”
褚歡沒說話,自己把了脈,後微鎖著眉頭低聲道:“無大礙。”
雖然這麼說,可她看起來可不像是真的無礙啊。
拂兮還想問,褚歡卻道:“我一身都是汗,這會兒也沒法去沐浴,你先去給我尋一身乾淨的衣裙來吧。”
拂兮見褚歡確實一身汗水黏膩,忙應聲。
正要走,拂兮想到什麼道:“對了王妃,剛才公主身邊的迎浣來了,本是要找東青統領詢問殿下的情況的,奴婢讓她回去了,她說公主很擔心殿下。”
褚歡閉了閉眼,淡淡道:“你叫溪泠去和公主說,景烜真的無大礙,讓她莫要過問了,該幹嘛幹嘛去。”
拂兮領命去了。
褚歡這才又繼續給自己把脈。
那些藥其實她用得很大膽,所以藥性很猛,對景烜的情況只要不會相沖,那就是大有裨益的了。
但是其中有幾味藥對孕婦是禁忌。
她聞了藥味,還幫他扎針一再接觸藥水,驚了胎氣。
她剛才在裡面的時候,就感覺不舒服了。
雖然不想生下這個孩子,但是,懂了胎氣,她心裡還是有些矛盾複雜。
罷了,等他情況穩定了再說吧。
若是經此一遭孩子保不住,那也算是她求仁得仁了。
過了會兒,拂兮拿來了一身乾淨的衣裙,還打來了一盆熱水。
褚歡去了景烜的寢閣,在屏風後讓拂兮給她換了衣裳,也湊合擦了下身子,終於沒那麼黏膩難受了。
沒多久,景烜那邊也好了。
褚歡去給他把了脈,眉目都舒展了。
把她身上的針後拔了後,她道:“給他擦乾身上的藥水,頭髮也弄乾,送回床榻上捂緊被子,別讓他身體進風,就算汗溼了被子也不別管,等他恢復意識了再去找我來。”
東青:“是。”
褚歡這才離開靜心閣,回扶雲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