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新房?”
宋戰津一愣,說道:“可是新房裡什麼傢俱都沒有!”
其他傢俱也就算了,床都沒有,這可怎麼住?總不能打地鋪吧?
當然,他不在乎打地鋪,畢竟從前在部隊裡,什麼艱苦的環境都能適應,可林菀君一個女孩子,怎麼能住在冰冷梆硬的地上呢?
林菀君笑眯眯說道:“秦叔說,他們送咱們一張床,當做喬遷賀禮!”
宋戰津本以為林菀君是在胡說,可當他走到牲口圈旁邊,看到拉糞班的人熱火朝天在做木工時,不覺愣住了。
這床,是現做的?
王闖會木工活是情理之中,畢竟他父母都是木材廠的職工,可秦司鈞……
看著秦司鈞熟練使用刨子和鋸子,別說宋戰津震驚,連林菀君都呆住了。
“秦叔,你還會做木工活?”
林菀君震驚說道。
秦司鈞正踩著一塊桐木板,用刨子將木料表面打磨平整光滑。
他一邊幹活,一邊笑著說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我也出身農民,我爺爺可是十里八鄉有名的木匠!”
“最拿手的就是木雕,我雖然沒傳承他老人家的手藝,但多少會點兒!”
秦司鈞說話不影響幹活,打磨好一塊木板,又接著打磨另一塊。
宋戰津忙上前幫忙一起幹活。
“這木料……您從哪裡弄來的?”
秦司鈞笑了笑說道:“當然是問魏校長要的。”
“他要讓你們幫他解決問題,就得給好處對不對?想要馬兒跑,就得多喂草,幾塊桐木板,他還是捨得的!”
“拉糞班請了一下午的假,今兒個說什麼都要把你們的床做出來!”
王闖露出壞笑。
“戰津,你可得用心幹活啊,一定要把床做結實些,哎,這東西可是有大用的!”
王闖把“大用”這二字咬得很重,隨即男人們一陣心知肚明的鬨笑聲。
林菀君有點難為情,但也沒矯情到捂臉跑開。
她幫不上什麼大忙,就在旁邊遞個工具撿個釘子什麼的。
後來,宋明城與李月棠也先後趕來幫忙,董瑩盈自然跟著過來了。
董瑩盈認出了秦司鈞,眼底閃過一抹震驚。
這個人,竟然還活著!
在她前世的記憶裡,下放到幹校沒多久,秦司鈞就死於痢疾引起的毒血癥和腎功能衰竭。
彼時李月棠也被痢疾折磨到命懸一線,即使後面僥倖撿回一條命,身體也徹底垮掉。
但現在呢?
本該死去的秦司鈞好端端活著,本該奄奄一息的李月棠也面色紅潤。
一切,都嚴重偏離了董瑩盈的記憶。
沒人為難董瑩盈,但也沒人搭理她,就放任她獨自一人坐在邊上發呆。
“哎哎哎,太窄了!”
用胳膊丈量床板的寬度,王闖壞笑著搖了搖頭。
“加寬!必須再加寬!不然影響戰津發揮!”
發揮什麼?
不用問都知道是什麼意思,林菀君裝沒聽到,繼續幫忙遞釘子。
宋戰津一邊釘釘子,一邊偷偷瞄著林菀君姣好的側臉,心裡癢得很。
一想到這張床未來的用處,他就越發來勁兒,幹活的速度都加快了。
加寬了床板,大家又開始組裝床腿。
“床腿不能用桐木,太不結實了!”
秦司鈞指著邊上那根榆木,說道:“用榆木,這木頭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