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我艱難起身，用手支著膝蓋，一步步往外挪。
跪得太久，身體本就虛弱。
剛剛因為一口氣而提起來的精神，這會兒也在迅速散去。
我的意識又開始模糊。
當我察覺到，有些天旋地轉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沒辦法再獨自一人支撐著，回到醫院裡去了。我得喊周鬱青來接。
我咬著牙，勉強走到一處花壇邊緣坐下。
抖著手拿出手機，給周鬱青打了個電話。
鈴聲才響了一聲，那頭立刻就接了起來，充滿擔憂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老傅，你情況怎麼樣？還好嗎？”
我下意識想要扯扯嘴角，笑一笑。
可當我意識到周鬱青看不見時，又緩緩將笑收了起來。
低聲報了地址。
有氣無力地吐出一句：“來接我。”
許是察覺到我的情況不妙，周鬱青二話不說，立刻應道：“等著。”
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坐在花壇的邊緣，勉力支撐著。
等著周鬱青來接我。
在等他的時候，已然有些模糊的眼神，下意識四處瞟著。
明明沒有目的，卻無意識地落在那棟我曾經住過幾年，藏滿苦澀辛酸的別墅上。
可在我的視線掃過去時，卻恍惚間，看到有處正對著我這邊的窗猛地合上了。
我的目光，被吸引了一瞬。
接著又苦笑一下，淡然地挪開了。
等我將目光收回時，我甚至忍不住自嘲地笑出聲。
“她怎麼可能還關心我嘛。”
就算關心，也只是不想我死在這裡，影響了她與沈氏的聲譽罷了。
這樣的關心，與愛毫無關係。
不過是利益在驅動罷了。
我失落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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