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對她提過地魔宮的事。”
“尊主,屬下確實沒有私自告訴小主人地魔宮的入口!”第坤連忙解釋。
“我知道了。”凌霄淡淡應道。
第坤鬆了一口氣,繼續道:“尊主剛閉關療傷的那幾天,小主人天天守在密室外等尊主出來。後來小主人突然問屬下,‘如果仙盟此時攻打魔界,你們可有退敵之計?’問完之後,小主人就去了地魔宮,幾乎很少出來,她又不讓我們跟著,屬下也有好幾天沒見到她了。”
.
凡是闖過的宮級,就可以往來無礙。凌霄和第坤徑直走進地魔宮,來到了第五宮門口,凌霄對第坤道:“你在門口等我。”
凌霄開啟了第五宮的銅門,一進門,就看到風芷凌手持七絕綾,正和十幾個鐵人偶對打。鐵人偶手持鐵劍,將她團團圍住,毫不留情的攻擊,而她也毫不畏懼,從容應對。
短短大半月不見,七絕綾在風芷凌手中已經遊刃有餘,攻、掃、纏、收,婉約與凌厲並存。
突然一聲鈴鐺細碎的叮噹聲響起,風芷凌使出了一個虛招,緊接著又用了一招落葉掃繽紛的手法,把七絕綾結成了一個飛速旋轉的圓環,將團團圍住她的鐵人偶的噼裡啪啦全都掃倒在地。
角落只剩下三個漏網的鐵人偶了,它們飛快地用鐵劍刺向風芷凌的頭、胸、腿三處,風芷凌運白綾纏住了頭、胸兩處襲來的鐵劍,卻沒來得及擋住腿的襲擊。
凌霄心裡一緊,眼見風芷凌就要被劍刺傷,連忙推出了腰間的追邪劍,誰料到風芷凌飛身一躍,抽回七絕綾後又突然掃向三個鐵人偶,竟然直接把三個鐵人偶的鐵脖子纏住,咔擦一聲,絞斷了。
凌霄嘴角揚了揚,正要開口誇風芷凌反應靈敏、殺的漂亮,卻見七絕綾夾著凌厲的風直接向他撲過來,綾尾的刺刀徑直刺向他的面門。
凌霄收回了追邪劍,心想:這小傢伙竟想和我試招?
他隨意地向一旁躲開,沒想到七絕綾緊追不捨,兩把小刺刀直接從他臉上劃過,留下了兩道血痕。
凌霄用手在臉上一抹,看了一眼血跡,道:“不錯啊。你還真敢下手!”
風芷凌一臉冷漠嚴肅,沒有回答凌霄,用了剛才對付最後三個鐵人偶的方法,故技重施地用白綾將凌霄的脖子纏住,勒緊後猛的往地上重重一摔,有點想要把他的脖子也擰斷的勢頭。
凌霄哪能輕易讓她把自己摔趴在地,他一手支撐地面,借力躍起,一手拽住七絕綾,把風芷凌往自己身上一拽,緊緊抱住她,讓她無法再使力。
“小羽凰,能把舅舅打傷,你還真是長進不少啊。”凌霄雙手緊緊卡主風芷凌的雙臂,笑道。
風芷凌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拼命掙扎,終於從凌霄手中掙脫,她把七絕綾叮叮噹噹收回腰間纏住,突然從袖中抽出了鎖靈鞭,像凌霄揮過去。
“鎖靈鞭?——不對,這是……”凌霄避開了風芷凌的鎖靈鞭,看出了風芷凌的神色木然,雙眼散光,忙喊道:“羽凰,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風芷凌沒有說話,只顧出手。
“果然是真氣走岔了!”凌霄不再和風芷凌對招,他移形換影快速來到風芷凌身邊,將她擊暈在地。
然後迅速地讓風芷凌盤坐在地,運真氣替她疏通逆行無章的經脈。
過了半晌,風芷凌醒了過來,她躺在凌霄腿上,一睜眼就看到凌霄的一雙濃眉星眼。
“醒了?知道我是誰嗎?”
“……舅舅?你怎麼在這裡?你的傷好啦?”風芷凌坐了起來,一臉茫然的看著凌霄,“我怎麼暈過去了?”
“你剛才練功走火入魔了。”凌霄道。
“啊?我……走火入魔了嗎?”
“半個多月的時間,從第一宮到第五宮,你瘋了嗎?要不是我剛才過來,你很可能就真氣倒逆,神志損傷,從此變成一個真瘋子了。”
“那我豈不是沒有闖過第五宮?”
“闖過了。”凌霄沒好氣地說道,“——是你爹告訴你的吧?他總是這樣,只要你肯練功,他才不管你會不會受傷吃苦。你想練功,等我傷愈之後出來親自教你便是,為什麼非要來地魔宮冒險?我之前不告訴你地魔宮,也不過是你希望你來受這份罪。你倒好,私自跑來闖宮,你就不怕我擔心嗎?”
“你受了重傷,我閒著無聊,才求我爹教我練功,他也是為了滿足我的心願而已。”
“你爹他自己瘋了還不夠,還想帶你一起嗎?你居然肯聽他的,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難道你也想像他那樣,把自己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一輩子瘋瘋癲癲的永遠不敢出來見人嗎?”凌霄是真生氣了,忍不住責罵道。
“我……我只是不想再當一個只能被人保護、受制於人的廢人。”風芷凌低聲脫口而出。
凌霄心裡一軟,後悔剛才的語氣太重了,他看著風芷凌,輕嘆道:“是舅舅沒能保護好你,讓你在仙盟大會受委屈了。”
“你當時為了救我,還被司徒非刺了一劍。我……應該謝謝你。”
“羽凰,你謝我做什麼?我救你是應該的,難道,讓我眼睜睜看你被別人傷害嗎?”
“——可是,我不可能指望別人來保護我一輩子的。”
“舅舅會保護你一輩子。”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風芷凌心中默默地問道。
她嘆了口氣,對凌霄道:“總有一天,你也保護不了我的。”
凌霄看著風芷凌的眼神暗淡了下去,不禁思忖道:
也許,真的是我想錯了吧?我又能護得了她多久呢?她是凌瓏和練明煊的女兒,註定了無法像尋常人那樣過一生。與其讓她輕鬆卻又混沌的度日,不如讓她早些學會去承擔該面對的一切,至少危險來臨時,她能夠從容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