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魔丹

藍城奕看著風芷凌痛苦失落的眼神，並沒有過多的表情。他用手溫了溫旁邊桌上的茶壺，自己倒了一杯茶送倒嘴邊，繼續說道：

“仙門中人修煉金丹，魔界之人修煉魔丹。通常，魔界中人要得到魔丹有兩種方法，一種是自己修煉，一種是拿走別人的為己用。你體內的魔丹……”

“可我從未修煉過法術。”風芷凌疑惑不解。

“你的魔丹當然不是你自己修煉的。你從五歲起就被帶到了太乙門，五歲之前，就算你是天降神童，也修煉不出那麼強的魔丹啊。

“但是呢，也不可能是你父母度給你的，當時你還那麼小，根本承受不了他們魔丹的霸道力量。所以，你的魔丹多半是透過第三種方法得來的。

藍城奕倒了一杯茶遞給風芷凌，遞給她：“那就是，你爹孃的替你煉化的。”

風芷凌接過茶杯心不在焉地送到嘴邊，正要聽藍城奕接下來說他們是怎麼替她煉化的魔丹，藍城奕卻話鋒一轉，問道：“你大概或多或少聽說過練明煊的事蹟吧。”

“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手段殘忍、毫無人性的大魔頭。”風芷凌咬牙切齒地脫口而出，“他為了練功練毒，用取活人的血肉、活人的五臟六腑、甚至殺孕婦取胎兒……三界中沒有人比他更殘暴嗜殺。”

關於魔界二尊如何殺人作惡的故事，她不用思索，便可以憤憤然說出一車來。可如今，她再說起時，開始覺得如鯁在喉。

“唔，差不多吧。”藍城奕算是同意了風芷凌的說法，“你爹當時幾乎修煉成狂，確實做了很多過分的事。他的修為當時天下已無人能敵，估計是太過無聊，於是就拿小小的你來解悶。”

“……”

“何況你娘，也是一個喜歡不斷追求極致境界的人。他們手上當時又有魔界兩件聖器——神烏鼎和封仙卷——你應該知道這兩件東西吧。”

風芷凌道：“聽說是魔界傳了幾百年的聖器，在除魔之戰後，這兩件東西就被封印在了太乙山。”

“是啊，那可是魔界很厲害的兩件寶貝。”藍城奕又替風芷凌滿上茶，風芷凌擺擺手，於是他就著茶杯，自己啜了一口。

“那我的杯子……”風芷凌伸手提醒道。

“我知道啊。”藍城奕無所謂地回答，繼續接著自己的話說了下去。

“這兩件聖器其中的神烏鼎，既能練出世上至毒至烈的外丹，又可以助人修煉出極煞的魔丹。

“所以我猜測，你父母從你一出生，或者更有可能，在你尚在腹中的時候，就用神烏鼎為你煉丹，這樣你的魔丹就會和你的肉.體同生同長，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更會隨著你的年紀增長，而變得越來越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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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還沒有出生、就開始煉……”風芷凌簡直不敢相信，這種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他們竟然能下手為一個腹中胎兒煉魔丹？到底是要瘋狂到什麼程度才會做出這樣的事？！

“可那力量是那麼的可怕……連我師父、卜夢觀主、我大師兄那麼高的修為都被反噬成重傷，還——”她想到靈脩臺上魔丹失控的情形，止住了言語。

“這就是不幸的地方。你的魔丹，是以你的身體為熔爐，以血脈為藥引，隨著你的成長而日益變得強大，你五歲之後，魔丹潛伏在體內，雖然你沒有再修煉它，但它一直是和你的血脈共成長的。本來，如果你跟隨父母長大，你會習練魔界功法，那麼你的魔丹會被很好的控制。

“可惜，你從小在太乙山，根本沒有機會接觸魔界功法，更不可能學會控制魔丹，魔丹才會在你成長到一定的年紀，失控發作。”

風芷凌攥緊手指：“我師父竟然告訴我，這是我從小就帶的一種病……”

“不斷成長卻不受控制的魔丹，可比普通的病症可怕的多。”藍城奕道，“我想，你師父並不能完全確定，你體內的力量是來自於你自己的魔丹。連我也是救你那天才明白的。所以，他確實一直在想辦法替你壓制。這麼多年你能安安全全的，可見息鶴庭已經替你做了許多。但是，也為你的魔丹在太乙山那日大爆發，埋下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息掌門應該不會不知道這個隱患，他竟然還留下你的性命，倒讓我覺得稀奇。

“就算你沒有因為魔丹爆發傷害任何人，但是息鶴庭就不擔心，有朝一日你知道了自己真實身份，會回到魔界，再向太乙門尋仇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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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父待我如同親生，師兄師姐們全都視我如家人，我感恩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回魔界，怎麼可能向太乙門尋仇？太乙門是天下第一仙門，而凌瓏和練明煊卻是人人慾誅殺之的邪魔。雖然我是他們的女兒，卻絕對不可能走他們的路。”

“你的魔丹若配合魔界功法，假以時日，你或許會和你爹練明煊一樣，成為一個無敵於三界的人。難道，你不想要嗎？”藍城奕問道。

“無敵於三界……哈哈……然後呢？”風芷凌悽然失笑，“我不明白……練明煊他已經天下無敵，為什麼還要造一個怪物出來貽害世間？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