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輪廓高大魁梧,粗壯彪悍;並不似凌雲那挺拔矯健、修長偉岸的身形,她不禁有些疑惑地站住了。
蘭珠在身後冷冷道:“走啊!”
浣玉驚疑道:“你……”
那人驀地回過身。只見他面容猙獰,滿臉橫肉,在冷冽的月色梳洗之下,顯得青凜凜的有些瘮人。
浣玉不由驚的尖叫一聲,立時想起了數月前的情形:
當時她與凌雲慪氣,離開呂府跑到金明河邊,一個小乞丐搶走了她的包裹;她追趕時,就是被這個人攔住的。
當時她被對方那猙獰的面目嚇的魂飛魄散;現在二度逢君,她更是害怕之極,連連後退,不覺退到了蘭珠身邊。
蘭珠冷冷地哼了一聲,出手如電,已點中了浣玉的昏睡穴。
浣玉身子往後一仰,栽倒在地上。
那彪形大漢衝著蘭珠笑道:“十八妹,乾的好!”
蘭珠莞爾一笑,“十六哥過獎了,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麼!只是不知道他們得手了沒有?”……
晉陵王爺夫婦今天晚上也沒有睡好。他們輾轉反側,想著今日白天發生的那些鬧心的事情,只覺心煩意亂,不時地長吁短嘆。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便是婉兒那發抖的聲音:“王爺,王妃,出事了!……”
夫婦二人心裡驀地一沉。
他們深知,婉兒向來都端方守禮,而且行事極為沉穩,如果不是發生了十萬火急、火燒眉毛的大事,她是不會深更半夜、風風火火地跑到他們的寢室來叨擾他們的。
晉陵王爺夫婦匆忙穿好衣服,出門問道:“婉兒,出什麼事了嗎?”
婉兒勉強向二人施了一禮,哆哆嗦嗦道:“啟稟王爺王妃,方才奴婢起夜,回來時路過郡主的房間,看到郡主的房門大開,於是大著膽子入內一看,香雲和嬌杏她們都暈倒在地上,郡主卻不見了!……”
晉陵王爺夫婦聞言,不由地大驚失色。
他們與婉兒等人跌跌撞撞地衝到浣玉的房間。只見房中除了幾個昏倒的侍衛與丫頭外,空空如也。
韋王妃悲呼一聲,暈了過去。晉陵王爺亦是氣得兩眼發黑,身子搖搖欲墜。
這時,婉兒發現了桌上的那封書信,便急忙拿了起來交給了晉陵王爺。
晉陵王爺抖抖索索地開啟書信,藉著婉兒手裡提著的燈籠那微弱的光線,勉強看清了上面已有些模糊的幾行字跡:
“父母親大人:
不肖女兒走了,去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有淩統領照顧我,父母只管放心。父母怨也好,恨也好,這都是你們逼的。女兒大逆不道,父母不值得再為女兒生氣,只當沒生我這不忠不孝之女……”
“豈有此理!”晉陵王爺不由地悲憤交加。
鬧了半天,又是這該死的凌雲拐走了他的女兒!凌雲,你做事也太出格、太過分了!
他抬手欲撕那封留言,已被聞訊趕來的李武抬手攔住了,“王爺,這信撕不得!以後可為證物,抓捕嫌犯。”
晉陵王爺道:“李武,你來的正好。方才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李武道:“屬下也是剛剛聽他們說。”
晉陵王爺道:“那依你之見?”
李武道:“王爺,現在郡主應該還沒有走遠;而且城門已關,他們也不會出城。屬下以為可以立即派人去尋,或許有望把郡主找回。”
晉陵王爺頷首道:“李武師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本王就命你速速帶人去城中搜尋郡主,不得有誤!”
李武喏了一聲,轉身急匆匆地去了。
晉陵王爺又吩咐親信家人趙威、趙揚也帶領一哨侍衛分別從城東、城西尋找郡主。
卻說李武,帶著人在城中七繞八拐、兜兜轉轉,就像是走迷宮似的,連跟隨他的侍衛都搞不明白他到底走的是什麼路線。
這時,眾人忽然看見凌雲一邊四處觀望、一邊向這邊走來。
眾人的目光立時如利劍一般,齊刷刷地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心想:這凌雲也真夠可以的!拐走了郡主,既不以為恥,也不馬上逃走,居然還這麼明目張膽、大模大樣地在大街上走。
凌雲卻並未在意到眾人異樣的目光。
方才走失了目標,他沮喪不已,搜尋了半天也不見人影;抬頭望望夜色,已是月上中天了,他只好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凌雲一邊走還一邊四下觀望,心想也許會湊巧碰上那黑衣蒙面人。
這時,他忽然見晉陵王府的家丁迎面而來,不由地困惑。心裡納罕道:深更半夜的,晉陵王府的這些人也不睡覺,卻在街上游蕩什麼?
只是礙於白天發生的尷尬事情,無顏詢問,於是閃在一旁,讓他們先過去。
不料這些人竟然不走,而是停住腳步,以包圍之勢把他團團地困在了正中。
凌雲見一雙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瞪視著自己,不由大怒,心想:就算是白天的事情是我的過錯,也輪不到你們這些人這麼沒禮貌地敵視我!
他雙掌一個分水式,砰砰兩下,已將兩名侍衛打翻在地,徑自走去。
那兩個倒黴的傢伙倒在地上,胳膊也脫了臼,疼得“哎呦哎喲”直叫喚。
李武叫道:“淩統領請留步,在下正有件事情想要請教淩統領!”
凌雲停身,星眸一轉道:“什麼事?”
李武一字一頓道:“敢問郡主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