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玉見凌雲一直沉著臉,便輕聲道:“凌大哥,前幾天的那些事,你是不是真的生我的氣了?”
凌雲冷臉一揚,木然道:“微臣不敢。”
浣玉道:凌大哥,請你不要這麼對我說話好嗎?我希望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你跟我說說笑笑、無拘無束的,沒有一點的隔閡。”
凌雲眸光一沉,漠然道:“過去的就是過去了,不可能再回來了;就如你和我之間的事情,到現在也該結束了。”
浣玉芳心一顫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凌雲語氣決絕道:“前幾天,在貴府的大廳裡,我便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你的愛我根本承受不起!郡主,我們就此分手,請你也不要再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了!”
浣玉一時有些傻了,“為什麼?……以前在飛雲山莊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我說的?你說只要安定下來,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
凌雲無可奈何地望了她一眼,苦笑一聲道:“當時我們身陷敵手,到處有人監視,周圍殺機重重,那時候說的話真真假假,只為了權宜之計,不能作數的。”
浣玉傷情的眼淚不覺已落了下來。她哭著道:“我不管!自始至終,我跟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我的真心話……凌大哥,我是真心愛你的,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
凌雲穩了一下煩亂的心神,沉聲說道:“郡主,請你冷靜些;現在你要清楚一點,那就是:我和你之間根本是不可能的……”
浣玉淚眼朦朧道:“為什麼?……”
凌雲此時只覺的頭一陣陣地作痛;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耐著性子道:“因為你是堂堂的晉陵王府郡主,眾星捧月,高高在上,什麼樣的乘龍快婿找不到——所以郡主,你還是另覓良人吧;而凌雲區區卑微,與郡主門不當戶不對,根本不能入晉陵王爺的法眼,真的不敢高攀!”
浣玉抬起一雙淚眼,痴痴地望著他道:“你是說,我爹會反對我們之間的事情是嗎?你放心,我有辦法,一定會說服他成全你我之事的!”
一提到此,凌雲不禁又想起了幾天前在晉陵王府所遭受的那番折辱,心裡不由痛苦地抽搐起來;他瞳孔驀地一沉,幾乎有些惱羞成怒了,“你不要說了!……”徑直轉身往外走去。
浣玉踉踉蹌蹌地追上去,哭聲叫道:“你等等!……”
凌雲只好停下身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浣玉哽咽道:“你是不是已經心有所屬了?”
凌雲心裡驀地一顫,“什麼?……”
浣玉那雙清麗的淚眸裡帶著幾分怨恨的情緒,幽幽道:“告訴我,你是不是心裡還在想著她,所以才這樣對我?”
凌雲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更白了,幽深的眸底不覺爬過一層深深的悲哀;他仰起臉,輕輕吁了口氣,沒有說話。
浣玉咬著牙,一字一頓道:“你回答我……”
凌雲沉默了半晌,終於緩緩開了口:“郡主,我和你本來就不合適,我也不愛你,無關其他!……”說畢,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望著凌雲那遠去的、決絕冷漠的背影,浣玉在後面頓足捶胸,失聲痛哭……
浣玉從沁芳別院回到晉陵王府後,便一直鬱鬱寡歡,整日裡只是悶悶地把自己關在房裡,一句話也不說;而且任誰也不見,任誰也不理。
晉陵王爺趙甫從管家趙仁義那裡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後,不由地勃然大怒:“凌雲這個臭小子,真是不識好歹,竟然這樣對待我的女兒,看我怎麼收拾他!”
晉陵王妃韋氏卻在一旁解勸道:“其實這樣也好,咱們本來就不同意他們兩個的事情,只是咱們的女兒執迷不悟,非要嫁給凌雲,怎麼也說不通;現在好了,是凌雲出面主動拒絕了她,浣玉這下也正好可以死了這條心了!”
晉陵王爺道:“話雖如此,只是……”他搔搔頭,說不下去了。
韋氏接過話茬道:“只是怎麼樣,只是反而是凌雲拒絕了咱們的女兒,面子上太過不去了,是不是?”
晉陵王爺點點頭道:“是啊,咱們的女兒金尊玉貴,多少人想高攀都高攀不上,於情於理,若是咱們拒絕了他倒也罷了;現在反而是這個臭小子拒絕了咱們,真是不識好歹!想來想去,確是心有不甘……”
韋氏聽了忍不住笑了,“王爺,你到底想怎麼樣啊?剛開始的時候,聽說了凌雲與咱女兒的事情,是氣得不得了,把人家抓來又打又殺的,死活不同意這門子親事;現在人家凌雲主動提出來退出了,你卻又說人家不識好歹——你到底想讓人家怎麼做,才能合你的心意呢?”
晉陵王爺只覺得心亂如麻,不由嘆了口氣道:“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韋氏也輕嘆一聲道:“行了,依我之見,這件事情就這樣吧,先不管他了。”
說著,她叫過香雲與嬌杏兩個丫頭,吩咐道:“這段時間你們要多費些心思,認真仔細地照料好郡主的飲食起居,一言一行;若是一旦發現有什麼異常,馬上來報!”
香雲與嬌杏恭恭敬敬道:“是,奴婢謹遵王妃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