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虞晚禾愣了下的不是傷口,是聶安娘這雙手。
這雙手昨兒她還沒細看,今兒洗淨了這麼一看,雖說手上有些細小傷痕,但卻是一雙很美的修長的手。
指肚上有厚厚的繭子。
確實不是做家務的一雙手。
這應是彈琴按弦時留下的繭子。
“你等等。”虞晚禾快步出了門。
外牆牆根處長著些野艾,眼下天氣冷了,葉子剩下不多,但勉強也能用。
虞晚禾拿手把那野艾葉子掐碎,給聶安娘抹在了傷口上。
“問題不大。”虞晚禾道,“你先別幹活了,一會兒你閨女醒了,你還得忙活她。”
聶安娘舉著抹過野艾的手,期期艾艾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虞海正好也出來了,見著院子裡虞晚禾跟聶安娘都在,愣了下。
虞晚禾順口吩咐:“二哥,你把那掃帚杆子那磨一下,上頭有些扎人的小結節。”
虞海“哦”了一聲,見聶安娘託著手,手上還抹了些草藥的樣子,愣了下:“這是傷著了?”
聶安娘垂下眼,把手往身後藏,小聲道:“我有點沒用……”
虞海摸了摸後腦勺,不知道說啥好,訥訥道:“那、那我先去弄下掃帚。”
虞晚禾看著她二哥在晨曦中紅起來的臉,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她二哥不會是看上聶安娘了吧?
虞晚禾心裡泛著嘀咕,順手拿了揹簍跟鐮刀,準備去割些草來切碎餵雞。
虞晚禾正打算問問聶安娘要不要跟她一起去,順道也認認,就見著聶安娘已經站到虞海旁邊去看他打磨那掃帚了。
虞海黝黑的臉微微漲紅,那叫一個幹勁十足,打磨掃帚的砂紙都快舞出殘影來了。
“……”虞晚禾索性自個兒去了。
早飯是張氏做的,臘肉切的薄薄的,粥熬的稠稠的,還有拿醋醃過的小鹹菜。
聶安娘有些拘謹的坐在邊上,她閨女兒柳柳捧了個碗吃的噴香。
柳柳今兒被聶安娘打扮了下,虞蘭蘭更是大方的送了新來的柳柳妹妹一根她十分珍愛的紅頭繩。
那紅頭繩眼下就紮在柳柳的揪揪上,看著活潑俏皮的很。
虞晚禾用過飯便要去縣裡繼續忙活她跟秦芳芳的藥膳鋪子,虞母“哎”了一聲,問:“小禾,我同你一道去吧?我幫著去鋪子裡打掃下衛生啥的。”
虞晚禾笑道:“阿孃,鋪子就那麼一點,我們早就拾掇的差不多了,不用你去打掃啥衛生。不過你來看看也好,我跟芳芳弄的鋪子可好了。”
虞母眉開眼笑:“好啊好啊。”
虞春苗扁著嘴:“阿孃,我也想去。”
虞母沒替虞晚禾應下,只道:“那你得問你姐。”
虞春苗彆彆扭扭的看向虞晚禾:“……我能去嗎?”
虞晚禾無所謂的很:“想去就去啊。”
虞春苗明顯臉上高興很多。
只是,眾人沒想到,聶安娘一聽虞晚禾有鋪子,眼神一亮,急急忙忙道:“我,我可以去鋪子裡幫忙。我會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