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張三路很警覺的站了起來手中抄起了柴刀。
“沒,道爺,我發現這兔子可能是被什麼大獸追著,慌不擇路才跑過來的。”說著他伸手抄起那剝了一半皮的兔子,給張三路看,這隻血淋淋的兔子的喉嚨處果然有兩排很深的牙印。
“是什麼大野獸咬的嗎?”張三路接過兔子看著傷口問道,旁邊幾個漢子這時也湊了過來。
“看齒痕倒像是狐狸或者猞猁咬的。”鄉民靠山吃山,對山上野獸的咬痕都很熟悉。
張三路點了點頭,準備將兔子遞還給那剝皮的漢子,然而就在張三路伸手的時候,突然覺得那隻兔子的眼睛似乎動了一下。張三路皺了皺眉,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但是下一刻,那隻已經被剝了皮的兔子,竟是發出了一聲猶如嬰兒啼哭的恐怖叫聲,從張三路手上抖動了起來,接著被剝掉一半的皮從它的身上脫落,露出了裡面已經腐爛的紫黑色肉塊,兩隻混濁的雙眼死死地瞪著張三路。然後張開了它那張血盆大口,向著張三路面上猛撲過來。
張三路一驚,脫手想將它用力甩出去,但它卻隨即在地上猛的一蹬,再次朝著張三路的臉,張開了血盆大口撲了上來!
張三路毛骨悚然地看見那張咧到後腦的大嘴之中,居然有著犬科動物一般密集的尖銳牙齒。張三路在那兔子撲過來的時候死死地抓住了它的身體,但是它的力量出奇的大,張三路費勁全力都無法把它抓穩,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它的血盆大口向著自己的面部咬來。
“道爺!道爺!”張三路猛的一下驚醒,卻發現自己正坐在地上,幾個漢子都在一旁一臉疑惑地看著張三路。
“道爺、道爺剛剛怎麼了?”
“道爺你剛剛突然拿著這兔子一下坐地上了,我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張三路皺著眉頭,有些驚魂未定地看著地上已經沒有一絲生氣的剝皮兔子,心中產生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又發病了?又是幻覺?
但是這種感覺過於真實,一點也分辨不出來是幻覺。張三路的心始終都有些惴惴不安。沒多久精瘦漢子料理完了兔子,然後架著火就烤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滋滋的冒出了香氣。
張三路卻一想起剛剛的事兒就覺得有些反胃,根本一口都吃不下去,只好拿出帶來的兩個幹餅頂一頂。而李家莊的漢子們卻沒有這一方面的顧慮,一口接著一口滿嘴冒油,幾個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和狗一樣大的兔子啃得是乾乾淨淨。
眾人吃完了肉,又撿了些乾柴架在火堆上,看著熊熊的火光,張三路似乎感到了難得的安心。雖然感覺沒法睡著,但他找了一個角落,閉上眼睛躺了下來,耳邊是營火中木柴‘噼啪’作響的聲音,以及遠處偶爾傳來的野獸的嚎叫聲和不知名的鳥類的聲音。
這些聲音在平常時候可能會讓人感到驚恐,但在張三路耳中,卻好像成了一種奇特的安眠曲。他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心跳也漸漸放緩,彷彿整個世界都慢慢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