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聞言上前,也不管蘇仲禮想不想聽,便口齒清晰地將昨夜的事情經過都說了個明白。
她說話有理有據,甚至還讓蘇仲禮去王氏那兒問問,態度上大方極了,絲毫沒有心虛和膽怯。
蘇仲禮聽著她的話,有些半信半疑地問:“你真的沒有算計寶珠?可是我今早瞧見寶珠哭紅了眼睛,說是昨夜都沒睡好。你確定許嬤嬤真的做了那些事,你可別冤枉了人。”
“蘇二少爺這話說得奇怪,許嬤嬤的事情是夫人親自查出來的,她自己也已經認了錯。那些銀票和首飾,都是從她屋中找到的,如果這也算冤枉,不如二少爺親自去和夫人說?”
“還有這‘算計’更不知從何說起了,我們小姐昨日剛回來,屋子都沒打掃乾淨,那紫蘇姑娘便前來求救。小姐肯幫她,是因為小姐心善,況且此事鬧出來,處理的也只是許嬤嬤,又關寶珠小姐什麼事呢?”
秦嬤嬤一句句地說著,她的語氣不徐不疾,卻將蘇仲禮說得啞口無言。
他臉上露出尷尬神色:“這,這不是寶珠很在意許嬤嬤,她走了之後,寶珠很傷心嘛。就算這是那個丫鬟主動找的你,你也應該念在許嬤嬤是寶珠奶媽的份兒上,幫她一把啊。”
秦嬤嬤聞言又笑了:“二少爺這話才錯了,那許嬤嬤雖然一直照顧寶珠小姐。但說到底寶珠小姐才是主子,她不過是個奴婢。一個下人謀算主子的銀錢,還想越俎代庖處置主子的人。這樣的奴婢不早些抓出來,往後還不知道會偷走主子多少東西呢。”
蘇仲禮這下子是真的沒話說了,他被堵了一回又一回,來之前的氣勢也被削了個乾淨。
他什麼都不想說了,只想趕快離開泰安院,免得這個厲害的嬤嬤繼續說下去。
但蘇仲禮剛擺出要走的架勢,秦嬤嬤的話又冒出來了:“二少爺,其實有些話本不該我這當奴婢的來說,只是我實在很想問問,家中兩位小姐一個是你親妹妹,另一個與你沒有半分血緣關係。就因為大小姐與你們少了十二年的相處,她便不是你妹妹,處處都該低寶珠小姐一頭嗎?”
“你胡亂說什麼!我不喜歡蘇衡玉是因為她為人惡毒,總是算計寶珠!”蘇仲禮當即反駁。
秦嬤嬤:“且不說這個算計是真是假,我只問大小姐當初剛回來的時候,你們可有接納她,可有關愛她?”
蘇仲禮剛想說話,卻忽地想起了那箱子玩具。
他閉嘴不言,而秦嬤嬤還在繼續:
“作為侯府真正的嫡女,您瞧瞧大小姐的院子,再想想寶珠小姐住在怎樣的地方。雖說五根手指各有長短,但這短的一方,未免太短了些。”
蘇仲禮聞言下意識打量起了泰安院,此刻蘇衡玉已經躲去了別的地方,倒是方便蘇仲禮肆意地打量。
但這麼一看,蘇仲禮的臉色卻瞬間白了下來。
這樣一個院子,位置在最差的地方,面積也是家中最小的,甚至裡面的裝潢都透著一股潦草勁兒。
再對比位置最好、面積最大、裡面種了不少奇花異草還擺放著許多稀罕物件的捧月閣。
一時間,蘇仲禮有些明白了,什麼叫天上,什麼叫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