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等不及被人攙扶下去,等馬車剛停穩,便第一個掙扎著想要下車。
但瞧見他那單薄的身體,蘇衡玉到底還是心軟了,朝著嚴慎使了個眼色。
“你不用那麼著急,你的姐姐和妹妹現在情況還好,一切等大夫來看過再說吧。”蘇衡玉輕聲安撫道。
被她這麼一說,花滿庭一顆快被焦急填滿的心,不知為何瞬間就安定了下來。
他被嚴慎扶著下了馬車後,下意識抬頭看向了蘇衡玉的方向。
他先前沒來得及去看少年,如今這麼一打量,他才意識到這位幫了他們一家的好心人,是個金尊玉貴的少年。
對方身上明明沒有穿戴很貴重的東西,但那冷然的氣質,卻好似高山朗月一樣,叫人覺得有些遙遠,卻又不顯得冷漠。
“多謝小公子出手相救。”花滿庭強忍著咳嗽,朝著蘇衡玉躬身行了一禮。
他是個十分驕傲的人,因為少年時總被人稱讚聰明,又年紀輕輕考上了秀才,所以心中不免就傲氣了起來。
但此刻面對蘇衡玉,他放下了一身的傲骨,從未有哪一刻像今日這樣感激一個人。
蘇衡玉朝著花滿庭點了點頭,然後主動將花家姐妹身邊的位置讓了出來,請大夫前來診治。
這個大夫年紀有些大了,家中還有個小孫女,對於姑娘家就更為心軟一些。
此刻看到花滿溪身上的傷,立刻就跟著難過了起來:“哎呀呀,怎會如此,是何人這麼狠心,竟然下此狠手?”
他一邊說著,一邊利索地給花滿溪露在外面的傷口塗了藥,連帶著花滿晴的傷也沒有放過。
一旁的男人咬著牙罵道:“還不是她的丈夫,那個混球就不是個東西,小溪懷孕的時候,他都動了手呢!”
老大夫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一副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的樣子。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繼續默默做著手上的活兒。
花滿溪的情況很快就查明瞭,大夫對蘇衡玉道:“這位姑娘身上的傷有些多,似乎長久地沒有吃飽過,身子十分虛弱,後面得好好補一陣。否則的話,往後恐怕會留下嚴重的病根。”
因為在場人多,大夫也沒說得太明白。
不過他私底下告訴蘇衡玉,花滿溪已經被打得傷了身體,往後恐怕是無法再懷孕了。
聽了大夫的話,蘇衡玉默默攥緊了拳頭,努力壓下心中的火氣:“沒事,您先幫著開藥吧。價錢不是問題,只要能治好她身上的傷就行。”
“今日的診金就不必付了。”等到蘇衡玉讓人給出診費的時候,老大夫抬手拒絕了,“這個姑娘不容易,還請小公子將診費留著給她吧。女子嫁錯了丈夫,未來的日子不好過……”
說完這些話,老大夫又嘆了口氣,才被蘇衡玉命人給送回醫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