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也找人下水搜尋。
這一頁,朔風碼頭火光通天。
韓存守在海邊,喊啞了嗓子,風吹紅了他的鼻頭。
一直到天光微熹,海風捲起層層浪花。
“韓先生,水上救援隊已經連續搜尋5個小時,要不要尋找水下打撈隊。”
水下打撈隊,這意味著什麼,韓存不願接受。
“不,去找,我已經掉了更多的人來搜尋,他們經歷了這麼多,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荒島的樹蔭下。
桑苒拖著流血的腿,摘來不知名的果子,用手幾婆,裡面的果汁流出來。
放在男人起皮的唇邊。
男人虛弱的睜開眼睛,“你……”
“別說話,你現在還很虛弱。”
吃了兩個果子,厲言川體力有所恢復。
看著桑苒流血的小腿,脫下襯衣撕成條,幫她止血。
包紮傷口時,桑苒看到男人胸口上帶的項鍊。
“你竟然……不是說讓你明天拆嗎?”
“再晚點媳婦都跑了。”
厲言川打趣她。
桑苒把頭別到令處,厲言川拉過他的手,“所以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既然知道了,你還……”
“也沒多久,周爺爺過世,陳斐送我回去時,告訴了我真相。”
在去年她說收到那個水晶球時,就心裡起疑。
所以當時找陳斐詢問當年她被綁架的事。
陳斐沒辦法交代出當時有個少年幫他們帶路,也是那個少年和他夾著周懷安翻過破窗,將裡面昏迷的桑苒帶出去。
那個男人的左手心裡有一顆痔。
桑苒伸手拉過來他的手,翻過來摩挲著掌心裡的痔。
鼻頭微酸,“原來我們錯過了這麼多年。”
“沒事,有緣的人,不論分離多久,都會相逢。”厲言川摸著她的頭髮,若有所思。
桑苒靠上去,把頭埋在他懷裡,聽著男人有力的心跳聲。
“是啊,會相逢的,命運會帶領我們告別錯的人,遇見對的人。”
也許這個分離的過程,痛苦又漫長。
就像一個走在黑暗裡,奔潰、不安、恐懼、孤獨,可只要走出這段黑暗。
前面的光亮,一定很美好。
厲言川緊緊抱住桑苒。
像抱住失而復得的珍寶。
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了等到這一刻,他等了多少年。
翻過來多少座山。
命運從來不公平,也從來沒有道理可言。
可是這一刻,厲言川覺得命運待自己不薄。
不遠處,躲在暗處的韓存,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咧嘴大笑。
嗡嗡嗡——
討厭的蟲子咬的他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
驚動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桑苒最先反應過來,“什麼?你聽到動靜沒?”
厲言川正眼說瞎話,“怪獸,別管他,再抱抱——”
桑苒去不願意了,從他懷裡掙脫,起身打算去看看。
沒辦法厲言川不情願的出聲:“別藏了,都出來吧……”
灌木後面韓存帶著十幾個人滿臉堆笑的走出來。
桑苒當場社死。
一想到剛才那幕被這麼多人現場圍觀,她就像刨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厲言川卻跟沒事人一樣,走過來攬住她胳膊,笑得溫柔,“看什麼看,還不趕緊找船帶我回去。”
周懷安自首出乎桑苒意料。
這個曾經和自己愛恨糾纏了十幾年的人,終究成了回憶裡的那個人。
入獄前他將手裡的股份轉交給桑苒。
桑苒又拜託陳斐將股份轉給展顏母子。
陳斐看著她說:“原來過得幸福的人,真的會原諒一切。”
哪怕曾經那麼深刻傷害過自己的人。
桑苒搖頭,“阿斐,不管過的幸與不幸,只有放下過去,才能迎接新生活。”
陳斐點了點頭,目送她難掩雀躍的奔向臺階下的男人。
男人白衣黑褲,和當年那個少年重疊。
命運的齒輪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停下。
我們終將在其中擁有失去。
這一次,厲言川知道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所以用力的抱住自己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