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銘崇帶著兩個人來了,剛進門便拜倒:“奴才參見王后。”
“公公請起。”唐雪瑤還未看到後面小公公銀盤裡舉的是什麼,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麝香味道,不覺皺了姣好的眉頭,倏然合上手中的賬本,警覺地尋了一眼那金色的香爐。
“稟王后,大王覺得前夜裡實在是委屈了王后,所以特意託奴才給王后送來兩個香爐,這香料是專門讓人跑到香山取材,太醫院的院士細細研磨製成的,有提神養顏的功效,讓王后在寢室放一個,在廳裡放一個,若是沒了香料,儘管向奴才要。”
唐雪瑤不敢亂揣測,僅一日的相處,她還不瞭解南宮哲瀚,亦猜不出他的用意,到底是刻意為之,還是真如表面這般“白痴”,這麝香聞久了,必定會讓女人不孕的,換上一副溫和的面容:“這香爐,本宮收下了,還請公公替本宮謝謝大王。”
唐雪瑤向斕靖示意了個眼神,斕靖便乖巧地上前接過香爐。
唐雪瑤舒開眉心,看著靈繡裝作樂呵呵的樣子吩咐道:“靈繡,你替本宮好好送送銘崇公公。”
靈繡自然理會唐雪瑤的意思,剛出門不遠,就向銘崇託了一大袋銀兩,和靜道:“公公,小小意思,還請公公笑納。”
銘崇佯作為難狀,後退一步推脫道:“這。。。咱們就是在宮裡當差的,每月都有月俸,怎麼能再收娘娘的銀兩。”
靈繡在唐家待了那麼久了,這種小事可難不到她,跟上一步,把銀子直接塞到銘崇的手中,笑著勸說:“公公,銀子不多,還請您笑納,拿去喝喝茶,難不成您是嫌少,還是想親自去跟王后說?”
銘崇忙擺手,惶恐回道:“哪裡哪裡,咱家哪敢,好,那勞請靈繡姑娘替咱家謝過王后。”嘴說著,手也誠實地接了過去,悄默聲地藏到袖口裡。
其實唐雪瑤並沒想著真的收買銘崇,畢竟是在南宮哲瀚身邊待了那麼久的人,怎麼可能為自己所用,不過看到那兩個香爐,她反而覺得自己做對了,總不能讓人覺得自己太過聰明,後宮生存的道理免不了韜光養晦。
南宮哲瀚到底在搞什麼鬼,唐雪瑤凝神細細推敲後,突然想起後宮裡一直沒有懷孕的訊息,難道是。。。
“斕靖,我看那香料挺多的,你去給其他宮裡都送一點兒,記著一定要注意一下她們的香爐裡香氣是否與我們的香氣是一樣的。”唐雪瑤心裡有了答案,不過還是要謹慎點,畢竟只是猜測,斕靖是習武之人,嗅覺和聽覺都要比常人更加敏銳,派她去最合適。
雖然斕靖並不明白為什麼,但是主子下的命令,自己照辦就是。
靈繡多少知道唐雪瑤懂醫,待斕靖出去之後,靈便含了半篤定的語氣開口詢問:“主子,這香料可是有什麼問題?”
唐雪瑤還不確定,也不敢早早下結論,接著翻看賬本,低頭只道:“等斕靖回來之後我再同你說。”
比起斕靖來,唐雪瑤自然是更加信任靈繡,斕靖才跟了自己幾天,連脾氣都沒摸清楚,她自不能什麼都讓她知道。
後宮妃嬪眾多,斕靖整個都走完,一個上午都要過去了:“回主子,奴婢仔細聞了一下,除了縈碧宮裡,其他宮裡都點著香爐,只是,香味要比咱們宮裡清淡許多。”
果不其然,南宮哲瀚一直都在演戲,他根本就不是一個胸無城府的人,那他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唐雪瑤要好好琢磨一下,眼神微有不屑,弱弱道:“知道了,靈繡,我有些困了,你來伺候一下。”
等到了內殿之後,唐雪瑤悠悠坐下,一隻手撥轉著茶杯,另一隻手以背部抵於下巴,思忖著,許久才開口問道:“靈繡,你說大王為什麼要在所有的香爐裡放上麝香,他為什麼不讓那些人懷孕,難道不怕天下人猜測他不能生育,對他的王位有所動搖嗎?”
靈繡雖然不知道麝香有多厲害,可是經唐雪瑤這麼一說,才明白過來,大著膽子猜測道:“主子是說,大王並不是市井那般謠傳的不諳世事,宮中的小主不孕是因為大王給下藥的緣故,那兩個香爐要怎麼處理?”
“就先放著吧,他的命令,怎麼違抗?那些個尋常女子都沒有資格為他誕下子嗣,你覺得我有資格?不過他可真夠狠的,聞了這麼久,她們恐怕再也沒有做母親的機會了,若不是董倩倩在青樓裡就沒了那能力,恐怕也是不能倖免的。”
唐雪瑤不禁同情後宮的女人,表面上風風光光的,卻時刻在遭受別人的算計,甚至那人是自己的丈夫,不要說做母親是多麼快樂的一件事情,又是在後宮裡,子嗣和位份更是息息相關。
唐雪瑤也漸漸理清了思緒,前庭和後宮有著千條萬縷的關係,現在時局不定,一旦有人誕下子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所以他才選擇如此殘忍的辦法保護自己,看來太醫院的人也是唯南宮哲瀚所用,否則唐伯瑀一定會有所察覺的,不會任他殘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