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瑤在唐家並沒有這樣話多,只是在藥谷待的慣了,就同在老家那般,平時是靈動了些,但是道理她都懂,所以勸起人來也是頭頭是道。
其實這些話是母親在世時教育她的,她卻拿來教育別人了,母親雖厭惡父親的行為,但是對唐雪珍從來不曾刻薄,甚至在最後的日子裡,頻頻交代她要多加照拂唐雪珍。
南宮哲瀚不明白唐雪瑤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經歷的事情,攜了詫異的眼神望著她。
識出南宮哲瀚的疑問,唐雪瑤腳跟著底腳尖一上一下揮舞著,微一撇嘴,笑著解釋道:“你我年紀一般,除了這些事能讓我們煩心,也沒什麼事了吧。我父親對我也是很嚴格,但有一些事情我不情願也會按他說得做,就像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送我出來,不過也不曾反抗,後來覺得出來也不錯,沒有規矩管著,都挺好的。”
南宮哲瀚被唐雪瑤說得心寬了不少,嘴一撇安心一笑,眼看著那一臉無邪的臉龐,南宮哲瀚心生羨慕,反思著既然人家這麼坦誠,自己是不是也應該有所表示,猶豫了好久,試著張了幾下嘴才徐徐開口:“遙雪,其實我並不叫鈺軒,因為起初跟你不熟,所以就隨便編了一個謊言。”
唐雪瑤從小就被母親教育誠實守信,南宮哲瀚的話全然入耳,立馬覺得自己被人愚弄了,登時瞪大眼睛,從石頭上禿嚕下來,臉都憋紅了,食指戳著南宮哲瀚的肩膀氣呼呼地罵道:“你這個人也太有心計了,枉我這麼多天照顧你,還給你食那等名貴的藥材,你竟。。”
唐雪瑤簡直要被氣結了,臉比那梅花還要通紅,火氣騰騰地下了逐客令:“隨便,你傷好了就趕緊走吧,我可不喜歡出爾反爾的人。”語罷,甩袖就往屋裡走了去。
南宮哲瀚眼見唐雪瑤真生氣了,於是一縱跳下,顧不得傷口,拖著殘腿一瘸一拐地追上去解釋,急道:“遙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騙你的,是家裡的人不讓我說,但這次我願意告訴你我真正的名字,我叫‘南哲’,你別生氣了可好?”
聞言,原本含怒的唐雪瑤“撲哧”一下笑出了聲,縮著肩膀,捂著肚子取笑道:“哈哈,‘南哲’,還南轅北轍呢。”
南宮哲瀚沒想反駁,想想自己好像真的起了個不怎麼樣的名字,略略尷尬,不過看到唐雪瑤笑成那樣,自己也就不再反駁什麼了,說出這樣的名字已經是他能做的最大限度了,倒也跟著靦腆地笑了。
夜裡,唐雪瑤坐在院裡的鞦韆上,倚在一側的身子上,抬眸仰望著天上的星星,淡淡發問道:“南哲,你會輕功嗎?”
聞言,南宮哲瀚搖搖頭,直言道:“不會,我的武功不高。”
唐雪瑤微覺掃興,抿一下嘴,略有遺憾地道:“真可惜,今晚夜色如此美,真希望能飛到屋頂上去待一會兒。”
南宮哲瀚從小就被宮規管著,這樣放肆的行為還是頭一次聽說,微蹙著眉,不免好奇:“你經常到屋頂上去嗎?”
“對啊,開心的時候會去,不開心的時候也會去,師兄武藝高強,帶我‘嗖’一下就飛上去了,要不是怕師父知道,我就和師兄安一個梯子了。你呀,回去好好練功夫吧,這樣才能保護好你自己啊。”說著,唐雪瑤還不忘用手指比劃著,來這兒許久時間了,跟風滕這般說話慣了,只顧著自己開心,也沒曾想著會不會傷了南宮哲瀚的自尊心。
這話說得南宮哲瀚臉刷一下就紅了,恨不得把頭埋到地下,羞愧自己這麼大了,還只能依靠別人保護自己,若自己能夠有用些,母后也不會慘遭毒手,自己也不用如此狼狽不堪。
為了報答唐雪瑤的恩情,南宮哲瀚將自己隨身攜帶的和田玉佩贈送給唐雪瑤,並鄭重許下諾言:“遙雪,你救了我,又照顧我痊癒,我把這個玉佩送給你,若我能做到的,只要你開口,我會無條件答應你一個要求。”
唐雪瑤接過玉佩,在手中把玩著,時不時舉到半空中,看它玲瓏剔透的樣子,似是很懂的樣子,少頃,喜笑顏開,故意打趣道:“那讓你娶我也可以嗎?哈哈。”
唐雪瑤話一出,南宮哲瀚呆立在那兒,怔了怔,他沒想到唐雪瑤竟會這樣說,待緩過神來,帶著羞澀而欣喜的目光小心詢問:“遙雪,你真的願意嫁給我嗎?”半紅著臉等著唐雪瑤的回答。
語畢,唐雪瑤才覺自己的話多有不妥,臉上一熱,抿嘴尷尬一笑,打哈哈道:“你不要當真,我只是開玩笑的,不過,我定要為人妻,絕不做妾室。”
南宮哲瀚臉上的光芒漸漸褪去,愈紅的臉拉動頭顱緩緩垂下,心中默默道:若你肯嫁我,我必娶你為妻。
唐雪瑤自覺應該禮尚往來,於是便偷偷用五彩繩編了一個手環,送給南宮哲瀚當做痊癒的禮物。
南宮哲瀚日日聽著唐雪瑤喚自己“南哲”兩個字,總覺得有些滑稽,唐雪瑤亦是如此,兩個人時常會相視一笑,接著捧腹大笑,於是他便又退了一步,讓她同姜懷柔那般喚自己“阿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