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裳搖頭:“大概是因為,我只相信我自己?”
她是被坑過的!
是同行,也的確有本事,曾經志同道合過。
但,在某一次治療上,兩人有了分歧、互不相讓。
她一時負氣乾脆將病人交給了對方,接了個暗中護送某國元首的任務,一走就是半個月。
不曾想,回來的時候卻發現,那個病人被對方冒進治死了!
管裳很少有後悔的事,那是為數不多的一件。
倘若她再堅持一下,說不準那人還能活幾年?
可已經發生的事,沒有後悔藥。
從此後,她可以接受給自己打下手的,卻再也不接受與人合作治療。
能把司空璟的命吊了這麼久的大夫,必定有些恃才傲物,而她也不是個能低頭的人,雙方強強碰撞必有一傷!
見她神色突然冷下來,比任何時候都要嚴肅,甚至還有略略的消沉悔意。
這種表情很少出現在她臉上。
他認識的管裳,一直是自信張揚的,叫人忽略她的容貌,一眼看到那個逸興遄飛的靈魂。
司空璟不明白這是為何,盯著她冷肅的神情,目不轉睛。
想問,但又覺得:似乎他們不是可以打探心事的關係?
他們現在,連朋友都不是?
最終,也沒問。
安頓好府裡一眾,春分前一日,管裳便帶著鶯歌一行,出發去春華秋實園。
一路上,少不得遇上同樣赴會的其他車隊,浩浩蕩蕩的。
但,不管是趕路途中、還是中途休憩,所有車隊預設的態度便是:與淮安侯府的馬車保持距離!
“管姐,他們……”
鶯歌也有一輛馬車,但休憩的時候她會過來,給管裳張羅吃食。
一直在搶鎖秋的活兒幹,弄得鎖秋很是擔心自己會失業。
她遞給管裳一碗小燕窩,眼裡有那麼點不忿:“我看從前,巴結侯府的人不少。如今倒是一個個都裝起來了!”
淮安侯是三皇子的小舅兄,另外還有個舅家表妹是七皇子側妃,而淮安侯本人則是娶了五皇子武先生的女兒……
巴結淮安侯府的人,能不多嗎?
只不過,在管家被流放後,管中楷的女兒含金量就為0了。
管裳很明白箇中情由:“如今淮安侯府的女人當家,都在觀望呢。”
她是要培養鶯歌做得力助手的,於是講得更細緻一些:“一來,不確定我能掌權多久,值不值得結交;第二,我姓管,還是讓他們擔憂的;“第三嘛,不用懷疑,咱們的名聲不好聽!”
“世俗才不會理會你受過什麼委屈,只要你擺脫了他們的規則,就會立刻將你視作異類,排擠你是本能,刁難你是壓不住本能了。”
“尤其是,當你脫離規則後,竟然還落著了好,嫉妒滋生成恨惡,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