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孃,你們在哪?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再也不生了……”緊緊蜷縮著身子,眸色閃現深深的恐懼。
包著破被的嬰孩,被角話落,漏出黑漆漆小腿,顯然已成了一具乾屍。
趙師爺本能的要回避,卻在錢知雲整理被子的瞬間,發現那孩子是個男嬰,猛然看向獄卒,“這是皇子,怎會?”
獄卒緊著手,互看一眼,“一年前,王回過異城,離開時不知王妃有孕,後來誕下皇子,國師說是不祥之兆……。”
就因一句不詳,錢知雲最後的一個孩子,被抽骨髓挖心,練成了一具乾屍。
古天傲沒有埋葬孩子,而是還給了瘋癲錢知雲,一併打入暗牢。
趙師爺聞言,閉了閉眼,他就沒見過像古天傲這樣的君王,虎毒不食子,可他弒父殺兄甚至是自己的孩子,殘忍至極。
看著錢知雲,趙師爺猛然抬手打在他的勃頸上,見她暈了,命人將它母子送去了錢家。
錢掌櫃回來幾日,一直見不到女兒,整日哀聲嘆氣,想去找古天傲問個明白,可卻一步都踏不出府。
當年逃離異城時,與女兒約好的一同走,可不知為何女兒沒能出宮。
古天霸已經死了,古天傲承諾找到他女兒,可這都幾日了,誰人都見不到?
錢掌櫃張望著府門口,往昔的精神頭全無,兩眼佈滿滄桑,頭髮都白了許多。
正要轉身回去時,見著有人向院子裡走來,錢掌櫃撩起衣襬,快著步子跑了過去。
“知雲。”喊著女兒的名字,也看清了來人,錢掌櫃步子一頓,緩緩抬手指著頭髮凌亂的女子,“她,她是我女兒?”
“是,王說錢大人思女心切,命屬下將王妃送回錢家。”獄卒放下錢知雲,又把那孩子給了錢掌櫃。
“王妃的孩子。”點下了頭,轉身就走。
錢掌櫃忽感脖子僵硬,手抖不停,艱難地走到女兒身邊,福身伸手試探著鼻息,忽的一喜。
“知雲,知雲,我是爹啊。”喚著女兒的名字,錢掌櫃見她不醒,便掀開裹著孩子的被子,啊的一聲,扔了出去。
驚呼聲,驚醒了錢知雲,睜開眼睛,看見掉在地上的孩子,爬著過去抱起,不停地念叨著不怕。
此情此景,錢掌櫃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知雲,你怎變成這樣了?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撕心裂肺的大喊著,嚇得錢知雲起身就跑,錢掌櫃喊著,“知雲,我是爹啊,雲兒。”
雲兒兩字一出,錢知雲終於恢復了些心智,緩緩回頭看向錢掌櫃,再三確認,方開口,“爹,你是我爹?”
“雲兒,都是爹的錯,不該讓你進宮,是爹害了你啊。”錢掌櫃萬般悔恨,老淚縱橫。
錢知雲一步步向他靠近,淚流滿面,“你怎麼才回來?雲兒的孩子沒了,王不要雲兒了,爹……”
許是,心底殘留的深情部分喚醒,錢知雲一頭撲進錢掌櫃懷裡,失聲痛哭。
錢掌櫃哭的肝腸寸斷,扶著女兒進了屋,兩父女說話,他才知這些年都被古天傲騙了。
氣得他邁步就往外走,錢知雲一把攔下了他,“爹,女兒只有您了。”